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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鈺 - 巧妙姻緣 【單】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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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7-9-15 12:29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為了替母親挽回在外金屋藏嬌的父親,
她強逼表哥在老爸的公司替她安排一職,
怎知尚未展開「顛覆」行動就失了清白,
對方還是個岐視女性同胞至極的沙文豬,
不承認她的工作能力也就算了,
還將她全身上下批評得無一處能看,
要不是有「任務」在身,她肯定要他好看……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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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15 12:3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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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翌日。

  方耀揚依然很忙碌,昨天羅培雄派來打文件的兩個小妹,今天居然「落跑」了!他氣得直跳腳,打電話找羅培雄要人,偏偏羅培雄那家夥不知死到哪裏去了,害得他只能獨自生悶氣,等著羅培雄現身準備接受炮轟。

  「哈羅!」喬虹輕敲門,見沒有人應聲便自動的開啟大門。

  「你來了呀!上天保佑,人來就好。要是你再不來,我翻遍喬氏也要將羅培雄那個渾球給挖出來打一頓。」方耀揚見著喬虹,誤以為她是羅培雄派來的小妹,連忙露出他的招牌笑容。現在就算是老太婆到來,他都會很友善的招待,只要對方是救星,—切好商量。

  喬虹乍見方耀揚也傻住了,這樣一個俊俏年輕、如此生氣勃勃又朝氣十足,笑容似陽光般和煦的男子,會是羅培雄口中的那個沙文豬嗎?

  「來!快坐下。」方耀揚將她拉坐在他剛才坐的椅子上。

  「做什麼?」喬虹覺得他的表現太熱絡了點吧!

  「快來不及了,這些文件明天一早就要交出去,現在還有一堆數據尚未輸入,所以你趕快乖乖的打字,照這個樣子打進去……」方耀揚講解完畢後,才發覺喬虹神情怪怪的。「還不明白嗎?」

  方耀揚不禁愣住了,可恨的羅培雄居然又派個草包給他。難道那個姓羅的家夥真的不想活了嗎?

  「明白是明白啦,可是你知道我是誰嗎?」喬虹肯定他認錯人。

  「當然知道呀!你是羅培雄派來幫我打字的。好了!時間寶貴,你趕快開工吧!」方耀揚覺得此事不宜再拖下去,管她是誰,會打字就好!

  「可是我……」

  「一切等你打好了再說,OK?」方耀揚打算擺平這件事後,就要趕他的程序設計,哪有空再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能不能讓我說句話?」喬虹覺得有義務說清楚,還沒有應徵就直接跳進員工行列,這未免太不符合常理。

  方耀揚為難的看看腕表,又瞧她堅持的小臉,不得不點頭道:「趕快說完,趕快開工。什麼話?」

  「我不是羅培雄派來打字的人。」她一句話就精簡訴說她的身分。

  「什麼?」方耀揚像只熊似的跳起來,差點把地板跳出個大洞。「那你來幹什麼?閒逛的嗎?你以為我的部門是超級市場還是百貨公司?」

  「我是來應徵的。不過,我可以請問一下,方耀揚設計師是你嗎?」喬虹想弄清楚面前這只變色龍是何方神聖,臉色說變就變,改天閒閒沒有事做的時候可以考慮來拜師。

  「懷疑呀!」方耀揚忍不住的對她大吼,壞脾氣馬上就原形畢露。

  「幹什麼那麼兇?我又沒犯著你。」喬虹開始覺得暴怒的方耀揚有點像羅培雄所形容的樣子。

  「幹什麼那麼兇?!小姐呀!你有沒有注意到我那張徵人海報上,用大大的字表明『限男性 ,你來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浪費多少時間?該死的!」方耀揚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給丟出去。

  「『限男性 這種八股的事情在這文明的社會中還會發生,不是太可笑了嗎?徵個助理而已,幹麻非得要男的不可?難道女性就不會做嗎?」喬虹開始加入爭辯行列,她氣得恨不得在他的頭上打個洞。都什麼年代了,他還如此重男輕女,真是搞不清狀況呀!「可以,當然可以做,只不過我方某人不相信女人的能力。本人這間辦公室裏本來有三個女助手,然而現在請你睜大眼睛仔細瞧個清楚,那三個女人全都不見了,只剩我一個人孤軍奮鬥,你說我還能相信女人嗎?」

  「你不可以一竿子打翻—船人。」

  「那你是要我相信,你是那只唯一的白烏鴉嗎?」方耀揚不以為然的笑著,似乎擺明了抗議無效。

  「有何不可!我不輸給任何一個男性,只怕你沒有膽子接受挑戰而已。」她用中指戳著他的胸膛,決定非把他的沙文主義破除不可。想破壞她的計劃,門都沒有。「哦!」方耀揚把視線調到她的身上,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長得很動人,一頭俏麗短發配上一雙盈盈的大眼睛,更是搶眼。

  但如此的佳人也動搖不了方耀揚的決心。現在就算是瑪麗蓮夢露在他跟前,他也未必首肯。公是公、私是私,這點他可是分得很清楚。

  「怎麼樣?」喬虹看他打量自己好些時候,心裏覺得怪不舒服。

  「我本來打算應徵男的,如果讓你來做的話,我對其他人不太好交代。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會很麻煩。」他意有所指的暗示著。

  「那到底怎麼樣?」喬虹這時明白她太輕敵了,不該看輕眼前的他。

  「不如我們來個小考試,如果你過關的話……」

  「就錄取我。」

  「不是!而是初試通過,可以準備考第二關。」

  「哪有這樣子的!」喬虹嘟著嘴抗議。

  「你可以拒絕啊!反正我無所謂。門在那邊,你還記得怎麼走吧!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方耀揚似乎看準了她很需要這份工作,所以吃定她。

  「你……好啦!要考什麼?」事到如今,喬虹只好硬著頭皮接受考試。誰教她太輕敵,不過她會想辦法扳回的。

  「就處理這堆文件好了。現在時間是早上九點半,如果你在下午五點全部完成打字的話,就算你通過初試。」方耀揚將迫在眉睫的爛差事丟給她。

  「什麼?」喬虹張大眼,看著堆積如山的文件。

  「不願意呀!那就拉倒。」方耀揚揮一揮手。

  「你根本就是……就是……」喬虹本欲說,他簡直是「廢物利用」嘛!可是回頭想想,如此—來豈不是說自己是廢物嗎?

  「是什麼呀?」方耀揚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我打就是了。」喬虹不理他,開始整理文件。

  「對了!我忘記問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小妹妹,你會打字嗎?」

  方耀揚從計算機前抬起頭,心情非常愉快,在他歷經千辛萬苦、突破一切盲點之後,終於將程序完成了。

  他舒舒服服的癱在椅子上,暗想著今天晚上該到哪裏好好慰勞自己,嗯……還是多找一些人痛快的瘋一個晚上。對!就這樣辦。

  主意一定,他精神抖擻的跳起來,預備CALL他那票狐群狗黨。正要撥號之際,他才猛然想起辦公室內還有個燙手山芋尚未解決。

  「小妹妹,好了沒有?」方耀揚有點「兇巴巴」的吼著她,心底卻暗自評量她,他覺得她的模樣很正點,個性純真,真的是值得他去發掘的好女孩,可是這種事可以等到他下班後再說,犯不著在辦公室裏聊,是公是私他向來分得很清楚。

  「快了!還沒有五點嘛。」喬虹雙手在鍵盤上飛舞。

  「看來你的速度還滿快的。」方耀揚自言自語,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他總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只好認命的留下來。他順手開啟另外一臺計算機,玩些計算機遊戲解悶。

  四十分鐘過後,喬虹輸入最後一筆數據,往腕表一看叫道:「太好了!現在才四點半而已。」

  「四點半?」方耀揚無聊的接口道:「不是叫你在五點完成嗎?所謂五點,就是在五點整完工,你那麼早就完成了,是不是故意跟我挑戰呀?」

  「但你明明規定我在五點完成的。」喬虹委屈的說,斜睨著這個說話不太清楚的變色龍。

  「對呀!五點,可是現在才四點半而已。你看看你,我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嗎?做事情不問明細由,就算初試過關也是很勉強的。」

  「你是故意挑我毛病!」

  「當上司就是專門挑毛病的,難不成輪到你挑我的毛病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還沒有錄取就跟上司大小聲的,我肯用你才奇怪!」

  「你……」喬虹真被這個混蛋男人氣死了。

  「好啦!好啦!看你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算你初試勉勉強強過關,過兩天我會找個時間再通知你考試。」方耀揚想打發她走人。

  「你遇兩天真的會跟我聯絡嗎?」喬虹懷疑的看著全然沒有用眼睛看她的他。

  「眼前你只好信我啦!」方耀揚專注於遊戲,懶得理她。

  事到如今,喬虹只好先行退一步,反正兩天後她自會找時間好好的跟他算帳——如果他真的沒有跟她聯絡的話。

  「啊!可惡。」方耀揚突然臉色一變的大罵,「該死的,我好不容易快破三十萬分大關,她居然來搗亂!」  

  「怎麼了?」喬虹聽他突然破口大罵,好奇的放下原本拿好要離開的皮包,跑到他的身邊瞧個究竟。

  喬虹看著他在計算機前快速的解毒,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於是順手接了起來。

  「喂,找哪位?」

  「我找方耀揚。」左夙泛在辦公室閒來沒事,打個電話給方耀揚聯絡一下彼此的感情,免得他忘了她這號人物。

  「他正在忙。」喬虹看方耀揚在計算機前焦急得很。

  「就是知道他正在忙,我才會打電話問候他的。」左夙泛壞心眼的說。

  「叫她去死!」方耀揚用腳想也知道在這個緊張時刻,還有誰會打電話來。

  面對方耀揚的破口大罵,喬虹不由得低聲的告訴電話彼端的女子,「方設計師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她也不知該如何婉轉的表達方耀揚的意思。

  左夙泛大笑道:「他的話我全聽見了,你只要把電話塞到他耳邊就行了。」

  喬虹聞言照做。

  只見方耀揚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嚇得喬虹連退兩步,遠離似乎不太對勁的他。

  方耀揚怒不可遏的大吼:「死左夙泛,我告訴你,要我認輸,你這輩子休想!」

  「我說方弟弟呀!何必發那麼大的火。你覺得我這次新發明的病毒怎麼樣?夠水準了吧!」左夙泛直誇讚自己,她總是在破壞的領域中領導流行。基於好東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她才發明的偉大程序,馬上就傳送到他的眼前,她左夙泛真是夠意思呀!

  「你——」方耀揚根本沒有辦法邊跟她鬥嘴邊玩遊戲,幹脆跳起來讓出寶座,捂著電話,對喬虹道:「這就是第二關了,要是你過得了的話……」

  「還得過第三關。」喬虹認清了目前的局勢,只好「惦惦」的吃虧。

  「聰明。」方耀揚推喬虹去處理計算機中毒的問題,自己捧著電話到旁邊準備跟左夙泛好好的「聊一聊」。

  「剛才那個女的是誰?什麼第三關呀?」左夙泛的耳朵可不是普通的厲害。

  「不用你多事!」他對著她大吼,根本不打算對她客氣。

  「是你新請的員工嗎?我記得昨天某人明明信誓旦旦的表示非男人不請,怎麼這下子卻還是請小姐呢?莫非……」左夙泛過膩了「閒妻涼母」的日子,不安分的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想找些好玩的事來「消磨時間」。而最佳的人選,自然非他方耀揚不可啦!

  「你不要胡說八道!」方耀揚現在的情況可不比以往般自由,打從那個不長進的姊姊很不知死活的一腳踏進愛情的墳墓起,就注定他可憐的命運。

  他被家裏的眾位親戚逼得不敢踏進故鄉半步,更加不敢隨隨便便的透露出他和女人的關係,否則家裏的大人們就會幫他作主,替他下聘娶妻,絕對一次完成,不會分期付款。

  「好,我不說了!不過方弟弟,你自己可得注意點,改天我們會找個時間去瞧瞧你那個『男人小姐 。」

  「哼!」方耀揚掛上電話,氣得臉色通紅。

  說來說去都要怪他雙親,只因方家這—代只有兩個孩子,而他好死不死的偏偏身為方家的長孫,親戚們深怕年老的曾祖母見不到他的孩子出世,所以早就想要他早一點成家。好在方家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言明長幼有序,所以只要方家大女兒方紅葉一日未出嫁,那他這個幼弟就能茍延殘喘,否則他很可能在十幾歲的時候就被迫娶妻。

  他本來是吃定這一點,老神在在,因為要娶他姊姊的男人,非得忍人所不能忍,所以他安心得很,料定姊姊根本就是嫁不出去。沒想到姊夫許明智居然這樣不知死活,奉著他不入地獄誰人地獄的精神,居然當真娶了他的姊姊,連帶的害得他從此面臨被逼婚的局面。

  真是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地娶個普通的庸脂俗粉呢?

  「終於好了。」喬虹解決了難纏的病毒,回頭卻看見方耀揚眉頭深鎖的趴在桌上。

  「好了就回去。」方耀揚現在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沒有心情應酬別人。

  「你怎麼了?」喬虹覺得眼前的他還真是性情多變,一會兒暴躁如獅子,一會兒又沮喪如落水狗。她向來心腸軟,看不慣他人如此的意志消沉,於是發揮善心人士的精神關切的問候。

  「沒事。」方耀揚冷冷的瞥她一眼,然後悶悶的說:「你想知道第三關是什麼嗎?」

  「是什麼?」

  「陪上司去PUB喝酒。我如果請男的員工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如果是請女性職員,說不定會被人冠上個『居心不良 的罪名。」方耀揚用著大野狼似的眼神盯著她瞧,想將她嚇跑,那麼他就順便解決麻煩。而且他是真的想藉酒澆愁,倒不是誆她的。

  「我也可以喝的。」喬虹有點逞強的說。

  「你能喝嗎?」他斜眼看她,根本不相信。

  喬虹拍著胸脯,自誇的說:「開玩笑!如果我不能喝,還有誰能喝?」

  「好!那麼收拾—下,我們上PUB痛快地喝個過癮,如果你真的酒量那麼好,我就錄用你。」方耀揚心想,反正女孩子的酒量再好也好不到哪裏去,憑他酒國英雄方耀揚的本事,會擺不平眼前的女子嗎?

  她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中午時分的陽光分外強烈。

  方耀揚雙眼緊閉的躺在床上,默默承受著宿醉的頭痛。

  他猜想現在一定已過了上班的時間,不過不打緊,反正他不是那種非得按時打卡的上班族,幹脆請假一天休息好了。

  大手往床頭摸去,想取無線電話跟羅培雄交代一聲,順便要羅培雄將他完成的程序送出去,那他就可以好好的補眠。

  然而……不對呀!他的床上怎麼有個溫溫軟軟的東西?

  方耀揚心中暗驚,大手更是不客氣的伸過去摸個仔細,反正在他床上的東西就是他的,何必客氣呢!嗯,的確是溫溫軟軟的東西,觸感很不錯。

  可是他的床上哪來這種東西呢?他立即睜開疑惑的雙眼,往那個不明物體看去。

  天!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怎麼會這樣?

  那個不明物體居然是個穿得很少的女子,而他剛才摸來摸去的竟然是她的白皙美腿!

  方耀揚震驚極了,他居然跟一個女人躺在床上!

  床上?

  天呀!難道昨天晚上他真的醉倒,被這個女的給「偷吃」了嗎?

  女子的臉埋在枕中,看不清地的廬山真面目,但就他所看見的部分已足夠定她的罪。她上身穿著暴露至極的一件小可愛,下面居然……天呀!他眼尖的確定地穿的那件咖啡色短褲是他的沒錯。怎麼會這樣呢?

  昨天晚上他真的醉到讓人佔了便宜都不知道嗎?而這個女的居然還穿著他最心愛的短褲。他又沒有說要外借,她怎麼可以隨便拿來穿呢!

  「喂!喂!醒醒呀!」方耀揚此刻什麼宿醉的痛苦全都消失殆盡,他居然會被一個陌生女子佔了便宜,這實在是太可恨了。他握緊拳頭,要不是她是個女人的話,他早就當場把她給解決掉。

  「別吵,再讓我多睡一會兒。」她含糊的說著,不理會他吵鬧的手,頭更埋進枕中睡覺。

  方耀揚本來就不是什麼憐花惜玉的男人,見她不用他,更加粗魯兼用力的推著她裸露的臂。「你給我起來!」

  「幹什麼?吵死人了!」喬虹氣得翻過身來,瞪著氣急敗壞的方耀揚,恨不得送一拳給這個擾她清夢的人,要他一輩子都好好記住,不要隨便挖別人起床,這是非常沒有道德的事。

  「是你!」驚見她很臭的一張臉後,方耀揚當下傻住了。怎麼會是她呢?難道……難道昨天晚上他跟她去喝酒,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對他「下手」?難怪了,否則憑他酒國英雄方耀揚的本事,怎會醉得如此狼狽,原來是她在搞鬼!「本來就是我呀!幹什麼?自己睡飽了就看不得人家睡嗎?你有病呀!」喬虹怒氣衝天的朝他發火。

  反了!反了!他被她佔了便宜,她居然還敢用這種臉色、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的臉色當場陰沉下來。

  「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方耀揚欲起身問個端詳,猛地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僅穿一件小內褲,簡直比她還要傷風敗俗,連忙圍上薄被,以免被眼前這個小色女吃冰淇淋。

  「昨晚你喝醉了。」喬虹輕松的吐出實情,這當中還打了個呵欠。

  方耀揚跳著到衣櫥前拿衣服,手才伸出去便氣呼呼的對著她吼:「胡說!我乃千杯不醉的酒國英雄,怎麼可能會喝醉?」

  突然,套房的大門在這一刻被打開。是哪個不識趣的家夥這個時候跑來,還用這種毫無預警的方式進門?方耀揚倏地想到有誰敢這麼做,臉色立刻一片慘白。

  「耀揚?」方紅葉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她弟弟居然帶女人回來過夜?!左夙泛站在方紅葉身後,盯著方耀揚異常興奮的想,看樣子未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太無趣,終於又找到事情可玩了。

  她們兩人整日待在家裏太悶了,臨時決定去喬氏信息公司會會方耀揚,結果撲了個空,於是決定到方耀揚的套房來個突襲檢查,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收獲。

  「你們來幹什麼?」方耀揚看清來人後,簡直想把她們丟出去,無奈他身上此刻僅圍著薄被,動作不宜太大,以免春光外洩便宜了她們。

  「天啊!你居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方紅葉趕緊將大門關上,關門前還探頭瞧瞧有沒有人在外偷看,以免醜聞上報。

  「我根本沒有做什麼。」方耀揚堅持自己是清白的,他絕對沒有對喬虹怎麼樣,就怕喬虹對他怎麼了。

  「沒有做什麼的話,為什麼她在你的床上?沒有做什麼的話,為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圍著薄被?」方紅葉像捉姦的老婆似的開始審問,一雙眼睛拚命掃射這對「先上車」的男女。

  「她在我的床上,是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她就在我的身邊。我圍著薄被,是因為我高興!你們問完了嗎?問完了就請滾出去。」方耀揚想將她們轟出去,接下來他才可以不生枝節的把事情的經過弄個清楚,若有她們在場,保證事情愈鬧愈大外加麻煩不斷,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天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我不報告曾祖母那還得了!電話借一借。」方紅葉拿起電話撥號,一副準備向父母告狀的模樣,得意得不得了。

  「不借!」方耀揚在方紅葉撥通電話的前一秒,搶過話筒順便關機。

  「方耀揚!」方紅葉瞪著小氣鬼弟弟。

  「你想怎麼樣?這裏可是我的地盤。」在他的地盤上居然敢這樣子對他,有沒有搞錯呀!「那好!泛,我們回去。」方紅葉賊賊的對著方耀揚笑道:「回去打電話。」「慢著!回去打電話給誰?」方耀揚高聲問道。

  「當然是打給咱們的曾祖母呀!我要讓她知道,她最疼愛的曾孫做了什麼敗壞門風的事,然後你就等著被人押回老家,一輩子都出不了埔裏。唉!真美好的未來呀!」方紅葉一臉詭異的笑容,很有巫婆的職業水準。

  「你敢!」方耀揚氣得直跳腳。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方紅葉可說是被這個小她一歲的弟弟欺負長大的,所以今朝好不容易逮到報仇的機會,她踐得不得了!「好!你想怎麼樣?」方耀揚這下子只好認栽。

  「她是誰?」方紅葉想要知道頭一個跟方耀揚牽扯不清的女子是哪號人物。「你自己問她,我也不清楚。」方耀揚說的是實話,他真的不曉得她是誰。

  「你連人家是誰都沒有弄清楚,就把她拐上床,你真有出息呀!」方紅葉笑罵著方耀揚,見他氣得靠在衣櫥上瞪她時,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方紅葉饒富興味的轉向喬虹。「你是誰?」

  「你們又是誰?」喬虹被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人弄胡塗了。

  「和方耀揚關係密切的人,要不然怎麼會有他的套房鑰匙呢!」左夙泛忍不住要在這樣的混亂局勢裏軋上—腳。

  「哦!」喬虹誤會了方紅葉跟方耀揚之間的關係,難怪他們倆長得有幾分相似,原來是夫妻臉!喬虹的臉像著火似的紅了起來,被人家的老婆當場逮到這種曖昧不清的情況,她這下子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說!你為什麼在他的床上?」方紅葉排開左夙泛,質問的語氣頗有審訊重犯的意味。

  「因為昨天晚上我們睡在一起。」喬虹雙眸渙散,不知如何說起。

  「睡在一起?!」方紅葉笑得更加詭異,雙眉還不時聳動。

  得到進一步的證實後,方紅葉氣呼呼的走近方耀揚身旁道:「大熱天的你還包著薄被做什麼?見不得人嗎?」她邊說邊用手戳著他,接下來更是用力的欲扯開他的薄被,打算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犯罪嫌疑。「見到了,我怕你們有自卑的心態,我這樣完美的體格可不是你們家那些人可以比的。」方耀揚忍不住的自傲起來。他口中「你們家那些人」指的正是方紀葉與左夙泛的老公,也就是那些不知死活、膽敢娶她們的男人。

  「是嗎?不比較比較哪能確定呢!」方紅葉打定主意要知道薄被之下的他是不是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真的想看?絕不後悔?」方耀揚驕傲的揚起眉頭,要方紅葉重新考慮清楚。「本小姐活到現在還不知道『後悔 兩個字怎麼寫。」

  「好!想看就讓你們看個夠。」有什麼好怕的,他很幹脆的扯開薄被,僅著小內褲的站在三個女子的面前,還擺了數個健美先生的姿態,顯示出他美好的體格。「沒有我家老公的體格好。」方紅葉和左夙泛異口同聲的說,同時以不屑的目光無言的批評著。「開什麼玩笑,我的體格會沒有你們家『妻管嚴 的老公好?」方耀揚絕不承認自己會輸給他們。每次只要想起眼前的左夙泛、方紅葉,以及那個克星江紫蕓,他就是怎麼想都想不通,世上怎麼會有三個不怕死的男人敢娶她們呢?

  莫非是上天唯恐這三個女人不結婚的話,變成老處女時會更加危害社會,所以只好犧牲那三個無辜的男人,以造福全天下其餘的男性同胞,這種偉大的情操,真是可敬可佩呀!

  「事實總是傷人的,你還是圍著薄被好了,以免我們的眼睛受到傷害。」方紅葉嘴巴不饒人的虧著方耀揚。

  他若聽她的話圍上薄被的話,幹脆當方紅葉的走狗算了。方耀揚大搖大擺的展現他美好的身段,當著她們的面開始著衣。

  「看樣子,你是真的對人家小姐怎麼了。」方紅葉突然又進出話來。

  方耀揚乍聽之下差點自著衣當中跌跤,他氣呼呼的說:「你怎麼不說,人家小姐對我怎麼了。」方耀揚真氣自己失了身,還被人誣賴。

  「我可沒對你怎麼樣。」喬虹忍不住為自己的清白喊寬。依她看這些人全都瘋了,關係一塌糊塗。本來她以為眼前和方耀揚頗有夫妻臉的女人是方耀揚的老婆,人家上門興師問罪是應當的,怎知對方又道出她已有老公,喬虹差點就要崩潰了。

  虧方耀揚長得一表人才,又有一份那麼好的工作,犯不著去招惹有夫之婦呀!喬虹有些不屑的看著他。

  「我沒有問你!」方紅葉瞪著喬虹低吼著,要地安靜些,她這個法官還沒有打算讓她發言表示意見。

  「可是事情關係我的名節。」喬虹據理力爭,要求發言權。

  「這也有關我的名節呀!」方耀揚插嘴。

  「方耀揚,你給我閉嘴!你今天非向我交代清楚不可!這個女的究竟是誰?打哪來的?」方紅葉欲從他的口中弄清楚這女子是誰。

  「我叫喬虹,是方耀揚的新助理。」喬虹覺得既然她昨天晚上已通過第三關,那麼這個工作她應是到手了。

  「但他徵的明明是男性。」方紅葉被方耀揚逼得不得不替他畫徵人海報時,可是記得非常清楚。

  「因為我的才華不輸給男性,所以在多方的考驗之下,我被錄取了。」喬虹大聲的宣稱,一來是告訴她們,二來提醒方耀揚。

  「慢著!我什麼時候說錄用你了?」方耀揚連忙插話,他對此事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怎麼可能會錄用她呢?他有說過嗎?

  「昨天晚上你喝醉的時候。」喬虹自恃有理。

  「原來你昨天晚上是藉酒行兇!」方紅葉這下子全都明了了,興師問罪的朝方耀揚吼著。

  「可是我們之間……啊!」喬虹正要解釋卻被左夙泛從身後扭著手而驚呼。

  「你們之間的關係就這樣造成了,是不是?」方紅葉使眼色要左夙泛阻止喬虹說話,故意造成方耀揚和喬虹之間的「事實」。

  「可能吧!」方耀揚只能點頭,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那好!泛,叫喬虹把衣服穿一穿,先回我家,然後再好好的問她,研究看看要怎麼和方耀揚算帳。」方紅葉下了旨意。

  方耀揚在抗議被駁回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喬虹被方紅葉和左夙泛帶走,他不禁要想,他究竟有沒有被喬虹佔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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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和他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喬虹忍不住咆哮出聲。被方紅葉帶回許家的一路上,她一再的被詢問,煩都煩死了。

  「那昨天晚上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方紅葉最關心的事莫過於此,她希望真的有什麼,那麼方耀揚在她的面前就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喝醉了,我就看了他的證件送他回家。最後,可能我也有些醉意,便跟著睡著了。」喬虹覺得如此簡單的事情,被她們一搞變得好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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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方耀揚冷著臉、憋著一肚子的怒氣開車,目光不時瞟向後座的禍害——方紅葉和左夙泛,唯恐他一個不注意,她們又搞出什麼鬼主意。跟她們在一起,他非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可,這一切的一切只因他有弱點在她們的手上,否則,他會甩她們才怪咧!

  「方弟弟,放點音樂來聽聽!」左夙泛趴在他的椅背上,異常親熱的說。

  「沒有錄音帶。」他爽朗的拒絕,半點遲疑都沒有。

  「沒關係,我有帶。」左夙泛從包包中拿出自備的錄音帶,整個人趴向前將卡帶放人音響之中,就跟著方紅葉鬼吼鬼叫的唱起歌來。

  「你們給我安靜一點!」方耀揚隱忍魔音將近十分鐘後,終於氣憤的切掉音樂,以解除噪音之毒害。

  「安靜?要安靜就在家裏睡覺了,今天我們可是出來郊遊的耶!郊遊用不著太拘束吧!方弟弟。」左夙泛輕佻的拍拍他的臉頰,戲耍著他。

  「把你的手拿開!」方耀揚火大的吼叫著。這兩個卑鄙的女人,真的是那種「小人得志」的最佳奉行者,才知曉他的弱點沒多久,就徹底的把他玩弄於手掌心。過分,真的太過分了!此仇不報,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拿開就拿開,火氣那麼大。心情不好也別找我們兩個弱女子發火呀!對不對?老大。」左夙泛委屈的向方紅葉抱怨,但眼中可是半點委屈都沒有。

  「就是嘛!人家喬虹都沒有吭半句,你鬼叫個什麼勁?不然你問喬虹,看剛才我們兩個唱得多好呀!要不是我們兩個人的身價非凡,早就去錄制唱片了。現在免費唱給你聽,你居然還敢嫌,真是不知好歹。」

  「哼!你們兩個身價非凡?騙誰呀!你們的身價全是靠你們的老公而來,根本就是妻憑夫貴。」方耀揚和姊姊卯上了。

  「開玩笑,夫妻之間還計較那麼多嗎?」

  「也只有你這種人才說得出這種話。整天遊手好閒也就算了,一天到晚凈會花錢,只有許明智那個笨家夥會誤上賊船,娶你當老婆。說不定他現在就在辦公室裏後悔,後悔當初將眼睛放在冰箱裏,忘了帶出去。」

  「人家他甘願呀!你不服嗎?況且我老公說,他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你老姊就是有本錢花啊!你嫉妒呀!」

  「嫉妒你這種人?!謝了。」方耀揚為之不齒的撇過頭去。

  「你當然嫉妒我,因為我有個有錢的老公,你就沒有本事找個有錢的老婆供你每天吃喝玩樂。我說的對不對呀?喬虹。」方紅葉突然點名。

  坐在方耀揚身旁的喬虹頓時雙頰酡紅。

  「你少欺負人家了。」

  「哇!我們的方大少居然會替女人說話耶!敢情真的對人家日久生情嗎?還是……那天的錯事,造成今日的結果?」方紅葉故意舊事重提,要方耀揚記住把柄在別人的手上,最好還是安分一點。

  方耀揚聞言,氣得猛捶方向盤,喬虹則羞得低垂著臉龐。

  此時,方紅葉的行動電話響起。「喂……老公呀!嗯……人家正要去臺中港玩呀……你要來……好呀!那麼我們在臺中港的鬱園見。嗯……再見。」

  方紅葉剛結束談話,立刻換左夙泛的行動電話響起。「老公,是你呀……我在哪裏?我要去臺中港玩,順便吃海鮮。最近你太忙了,我每天在家當棄婦似的,太閒也太悶了……什麼?你今天有空……那好,我們待會兒鬱園見,拜拜!」

  「別告訴我,你們家的那口子都要來。」方耀揚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根本就是被趕上賊船,還沒有辦法喊停。

  「你都聽見了還問。」她們給他一個無聊的目光。

  「方紅葉,你明明說只有左夙泛—個人的。」

  「是呀!只有她一個人坐你的車。等—下我們的老公來了,看誰還願意坐你的車,到時候你跪下來求我們,我們都還要再三的考慮。」

  「好,臺中港鬱園,就只有我們四個人加上你們的老公,不要再告訴我那裏有更讓我吃驚的人在等著。」

  「對唷!你不提我差點忘了,我都忘了叫蕓一起來。」

  方耀揚聞言,把車開到路肩,緊急煞車,在三個女人驚魂未定之際將兩只行動電話全搶在手裏,一副忍無可忍的怒吼著,「你要是敢叫她來,我就將你們丟在這裏喂蚊子,順便展開健行活動!」

  喬虹抬起低垂的臉龐,不解的看著方耀揚。這些日子以來,左夙泛和方紅葉的的確確是將他惹惱許多次,可是他從沒有一次是如此的憤恨。是因為提到那個叫作「蕓」的女子嗎?單單提起她的名字,方耀揚就這樣激動,莫非……

  「不打就不打嘛!你那麼兇幹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欠你錢哩!還我啦!」方紅葉伸手欲討回行動電話。

  「沒收。」方耀揚沒得商量的說,準備開車。

  「喂!那是我的東西。」方紅葉才說完,行動電話就響了起來。

  方耀揚一把捉起大哥大,不客氣的道:「喂!」

  「學弟?怎麼會是你接電話,你姊姊在你旁邊嗎?」江紫蕓在電話彼端,曉著腳舒舒服服的講電話。地面前的沙發中坐著她的老公顏振邦,而他的旁邊竟是方才打電話給方紅葉和左夙泛的許明智和黃家駒。

  「在!」方耀揚給了她們一個安分的目光,明顯的警告她們若是不安分,他剛才的威脅很可能就成了她們減肥的第一課。

  「叫她聽。」

  「她現在不方便聽電話。對了!學姊,我現在也不太方便,改天再說……」

  「方耀揚,你要是敢掛我的電話,你就試試看!」她嬌喝著,警告方耀揚別這麼做,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好啦!你到底有什麼貴事?你今天應該很忙才對,哪來的時間跟我抬槓呢?」

  「我先聲明,我不是要找你。如果你尚有點智慧和理性的話,應該記得這行動電話是你姊姊的吧!難不成現在我想找你姊姊,還得經過你的審核嗎?這是哪天公布的規矩,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我們現在在高速公路上,說話很不方便。不如等我們回臺北後再讓她跟你好好的說。」

  「高速公路上?那真是巧,我正要回埔裏,你們要去哪裏呀?」

  「你要回埔裏?」方耀揚失聲大叫。

  「怎麼,我不能回去嗎?」

  「可以,當然可以。」他頓時備覺無力。

  「現在時間尚早,回埔裏之前我們可以先去臺中港吃海鮮,不如你直接跟你姊姊說到鬱園集合。就這樣了,拜!」江紫蕓收線,向面前的三個大男人比個成功的手勢,一行四人立刻浩浩蕩蕩的往臺中而去,開始今天的一場人陰謀。

  「怎麼了?」方紅葉明知故問。

  「鬱園碰面!」方耀揚的臉色鐵青,忿忿的吼道。

  方耀揚才剛停妥車子,方紅?和左夙泛就拍拍屁股下車,徑自往攤販聚集處進行大採購,根本不理會方耀揚和喬虹。

  喬虹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來做什麼的。一路上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只見他們又是調侃又是風涼話的猛攻擊對方,她根本連插嘴的份都搭不上,最後方紅葉和左夙泛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放她跟方耀揚在一起。

  此時的方耀揚看起來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她實在不想與他多相處片刻,可是那兩個女人問都沒問她,她也不好意思自行跟上去,況且她跟她們又不是很熟,但是旁邊的他……唉!她為什麼會陷入這種局面呢?

  方耀揚無力的看著喬虹。「我真是上輩子欠她們的,居然真當我是司機,連聲謝謝都沒有,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來著!」他愈說愈大聲,愈說愈激動,最後還重重的捶兩下方向盤以為結尾。

  喬虹困難的吞了口口水。「事情過去就算了,你何必計較那麼多?她是你姊姊呀!」凡事以和為貴。

  「姊姊?你拿這個稱呼去告訴她,她馬上笑得口吐白沫,否則的話我方耀揚的頭給你當球踢。說來說去都怪你啦!」他怨責的看著她,彷佛與她有著深仇大恨。

  「怪我?」喬虹用手指著自己,不解的看著他。「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和她們根本八竿子打不著,你別什麼事都怪到我的頭上。」

  「不怪你怪誰?」他丟個理所當然的目光給她後接著道:「那天誰教你要陪我去喝酒;喝完酒,誰教你送我回家;送我回家後,誰又準你跟我同睡一張床;最後,又是誰批準你估我的便宜?」

  喬虹聞言大大的嘆了口氣,打開車門下車,往方紅葉與左夙泛離去的方向走,不願再待在他的身邊被他消遣。

  「喂!不要每次我一開口,你就逃之天天。你知道嗎?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一點擔當都沒有。」他幾個大步就追上她,責備她沒有恆心聽他算完總帳。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一個月了,難道你真的要每天在我耳邊嘮叨著我喬虹玷污了你的清白嗎?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你還要不要做人呀!」

  「奇怪了,是你對不起我耶!怎麼說起話來,好像是我錯了似的。」

  「就算是我錯好不好?你可不可以閉上嘴,別再提起這件事了。」她雙手捂著臉,實在不想再提起這件陳年往事。

  「早承認就好了。誰教你前些日子一個字也不吭的。」他一副得理不饒人似的又準備開念。

  「那你究竟想要我怎麼負責任,直說好了。」她投降了,深深的畏懼於他的念功。

  「很簡單呀!告訴我那—天究竟是誰先起頭的?」他雙眸炯炯有神的瞅著她。

  喬虹真想一頭跳下海好了,她受不了的嘆口氣,坐在海堤旁,看著入港的漁船,不想再理會旁邊那個無聊的男人。

  「喂!你這個態度好像擺明了想耍賴。」他雙手按著她的肩,倣佛隨時要將她解決掉。

  「耍賴就耍賴,你能奈我何?」退也不行,讓也不行,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賴到底了。

  「你看我方耀揚好欺負是不是?居然想佔我的便宜、讓我吃悶虧,你想我會就這樣自認倒霉嗎?」他身子往前傾,將她的頭往後拉靠在他的胸膛。

  一股男性特有的氣味充斥著她的鼻端,她競有些暈陶陶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亂了節拍……

  「你不賠償我的損失,不好好的補償我受挫的心靈,教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他用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細訴著。

  喬虹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芳心大亂,用力的想掙脫他的懷抱,卻意外的發現她居然沒有辦法移動分毫,被他緊緊的困在懷中。「你放手。」

  「不行!你想丟臉的話可以大聲的叫。」他得意的指引她一條明路,更故意指示她周圍的人不少,只要她敢叫一聲,觀眾必定多得數不清。

  「我真的敢喊喔!」她警告的睨著他。

  「我不介意呀!在喊的同時,不妨順便大聲的告訴別人,你一個月前早就……」他用曖昧的口吻暗示著。

  「你……」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將他踢下海。

  「怎麼樣,叫還是不叫?」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你想我怎麼負責我就怎麼負責,行了吧!」事到如今她只有認了,怎麼做都行,反正她不可能吐出實情,免得被他開除,破壞任務進行。

  「這樣就對了。其實很簡單,你讓我蒙受的損失,得一一賠償我。」他大方的坐在她旁邊,大手霸道的摟著她,經她抗議無效後,只好當作是被蛇纏住了。

  「損失?」她訝異的看著他。

  「沒錯,是損失。你想想看,因為你而讓那兩個女人捉著我的把柄四處威脅我,這一個月來我被她們逼迫了不少事,想我方耀揚幾曾受過這種罪呀!所以我心底深處受的傷需要好好補補。」他更加不客氣的往她腰上摸去,舉止輕佻得過分。

  「你……」她的雙眼因他的舉止而睜得大大的。

  這些日子以來雖受他口頭上的再三逼問,可是他從未有過任何不禮貌的舉止,今天居然對她動手動腳!他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是個極為歧視女性的沙文豬,可是仍是個正大光明的男子漢,怎麼今天會變得如此的不對勁?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嗎?

  「我怎麼了?你忘了我們曾有過更親昵的行為,這點小CASE還會放在眼裏嗎?不如晚上回臺北後上我那裏,嗯?」他給她一個性感的眨眼,暗示著今晚可能會發生的限制級畫面。

  這些話聽在喬虹的耳中就像—顆炸彈爆開了。她張口結舌的瞪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他竟然要她……

  這怎麼可以呀!打死她都不要!

  「怎麼了?一臉怔愣的樣子。」他騰出一只手輕撫著她嬌俏的臉龐。

  「我是不是聽錯了?」她懷著希望問道。

  「你沒有聽錯!我想了一個月,既然我被你佔了便宜,我起碼得從你身上撈一點回來,這樣才公平。」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談生意,絕對不肯損失一丁點。

  「你說過不想和女職員牽扯不清。」她馬上就搬出一條他的辦公室法則——絕對不和女性職員有所牽扯。

  「你先和我牽扯不清,我再對你牽扯不清,如此一來就什麼都清楚了,不是嗎?」他開始他那似是而非的論調,外加美男計的誘惑。

  喬虹開始頭痛,用力的扯開他的手往另一頭走去,腦中縈繞不去的凈是他似是而非的論調。再這樣下去怎麼行得通?她可不想因為計劃而失去自己的清白,可是她更不想因為這—點點的困難就放棄好不容易獲得的機會。

  「生氣了呀?」他大聲的問。

  她回頭看著他,這時才發現他們已經遠離人潮,心中有些不安,卻不否認這是一個談判的好機會。「我不管什麼補不補償的問題,總之,我就是不願意再和你……」她的臉龐一陣緋紅,難為情的說不下去。

  「不願和我?」他饒富興味的揚眉看她。

  「對!不要和你。」她篤定的發誓。

  「我可以解釋為你不滿意我那天晚上的表現嗎?喬小姐。」他倚著電線桿,—臉的邪笑。

  喬虹瞅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點水準都沒有。

  方耀揚這個月來—直在思量著這個問題,他實在很懷疑自己跟她之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那天要不是方紅葉前來攪局,他早將事情解決了,哪容得方紅葉拿那件事情威脅他。

  至於究竟有沒有發生那件事情,唯有靠喬虹承認了。

  端看喬虹從羞怯的表情變成一個小鬥士,他不知不覺的在嘴角漾起笑意。看樣子離揭開事實真相的時候應該不遠了,只要他再加把勁的話,就大功告成了。

  他知情了嗎?看著他飽含深意的笑容,喬虹心底泛起不安。事到如今,她只好孤注一擲了。「不錯!我是不滿意你的表現。」

  方耀揚失聲笑了出來,不敢相信她真的敢說出這樣的話。「那天我醉得一塌糊塗,加上神志又不太清楚,如此的情況之下我的『表現 自然不夠理想,不如今晚讓我好好的表現一番給你看。」

  「不!不用了。」她連退了數步,像看見瘟神似的大聲驚呼。

  「你不比較怎麼知道呢?想我方耀揚的名聲這麼好,怎麼可以讓你產生誤解。我今天晚上絕對可以刷新你對我的印象!」他欺近她。

  「呀!」地像見到毒蛇猛獸似的拔腿就跑。

  他大笑的追隨著地而去,看樣子這場遊戲還有得玩咧!而且他覺得自己似乎愈玩愈有勁了。

  方耀揚一行四人才踏進鬱園海鮮樓,女服務生就很恭敬的請他們進入貴賓室。一踏進貴賓室,方耀揚就見到江紫蕓、顏振邦、許明智和黃家駒已經在座,好不容易有些生氣的臉又變得鐵青。

  「蕓,你來了呀!」方紅葉和左夙泛走過去,霎時三對夫妻親熱的圍在一起。

  喬虹聞聲將目光放在那個女子身上,她果然是個亮麗的女孩,言行舉止自有一份優雅和自信;而她身旁伴隨著一名俊逸的男子,兩人的動作似乎稍嫌親昵了些。

  方耀揚不是喜歡這個女子嗎?為什麼還敢對她提出那種要求?喬虹著實不解。

  現在見到那個男子對他喜歡的人做出親昵的動作,方耀揚也未表示態度,只是擺出—張難看的臉色又有什麼用?真是個沒有用的男人。喬虹不屑的想著。

  「學弟,聽說今天晚上這一頓是你要請客呀!太久沒有讓你破費了,這種感覺真好,不枉費我跑這—趟。你說是不是呀?老公。」江紫蕓朝摟抱著她的男子呼喊著,一臉醉人的甜蜜。

  老公?喬虹倏地瞪大雙眸。原來方耀揚愛上了他的學姊,這倒是沒有多大的關係,反正這年代年齡早就不是問題,可是他居然愛上「有婦之夫」,這就太不應該了。

  看那女子和她的夫婿感情甚篤,方耀揚似乎沒有辦法挽回,他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轉換目標,向著她來嗎?不!她喬虹絕對不當任何人的替身。

  「學姊,你太客氣了。這點小意思算什麼呢!」眾人入座後,方耀揚不由得虛偽的咧嘴笑。

  「真是不好意思,主人還沒有來,我就自作主張的點好了菜,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這點小事勞煩學姊,真是過意不去。」

  「哪兒的話。這位是……」江紫蕓話題一轉就轉到喬虹頭上。

  「她是我的……」方耀揚正想說出「助理」兩字,卻被江紫蕓打斷。

  「你的枕邊人,是不是?」

  正在喝烏龍茶的喬虹一口嗆住,猛咳著。

  「你怎麼喝茶的?咳成這個樣子。」方耀揚看不過去,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其實他心裏老早就知道,他那個廣播電臺的姊姊肯定已把事情告訴了江紫蕓。

  「沒有想列學弟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真是難得呀!」江紫蕓笑了笑,指著滿桌的菜肴道:「吃呀!大家怎麼部不動筷子?對了!老大,我老媽知道我要回家,今天早上在市場碰見你媽媽,就順道提了這件事情,你媽媽就要我媽轉告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剛剛我跟學弟通完電話,順便打了通電話到你家,告訴你媽媽你也會回家,你媽媽—聽學弟也要下臺中,就請我轉告你們全部都得回家一趟。」

  這下子換成方耀揚被一口炒米粉嗆住。江紫蕓的一大串話,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得回家報到。「你……你怎麼可以替我決定說我要回家?」方耀揚急得差點跳起來。

  「你也可以不回去呀!我又沒有強迫你。」江紫蕓理所當然的回答,目光轉向喬虹,「你是喬虹吧!我是江紫蕓,他是我老公顏振邦。」

  江紫蕓?顏振邦?喬虹這下子又被嚇住了。

  「不要在那裏閒話家常了!你們……你們是不是設計好要整我?」方耀揚憤怒的指控汪紫蕓、左夙泛和方紅葉。

  「誰那麼閒要整你呀!蕓打來的電話可是你自己接的,話也是你自己講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方紅葉這下子可是撇得一清二楚。

  「你別看我,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喔!」左夙泛馬上表明立場,迎頭轉向老公,親密的喂他吃菜。

  「這麼說學弟是怪我 !你是怪我跟我媽提起這件事,還是怪我替紅葉打電話回家呢?」江紫蕓一副無辜的表情。

  喬虹見方耀揚明明是氣得差點跳上桌,卻在江紫蕓的目光之下乖乖坐下,還拿起筷子低頭猛吃著,心想他真的是愛慘江紫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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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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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畢晚餐,三對來整人的夫妻,挾著方耀揚往埔裏而去。

  方耀揚愈想愈氣,實在弄不懂他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步田地,居然被那個不是人的方紅葉給制得死死的,一切的一切全都要怪……

  喬虹接收到他充滿殺氣的目光,連忙乖乖的低下頭,心中的不安緩緩增加。她看著儀表板的時速表,上頭明白的顯示車子已超速太多,但她不敢去提醒他此事。

  事到如今,她只好小心翼翼的提議,「我看,你還是在路邊把我放下來好了。我可以自己搭車回臺北,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迷路。」看樣子這趟埔裏之行絕沒有好事,她這個閒雜人等最好自行離開。

  他斜睨著她,怪笑著說:「誰管你會不會迷路。你把我整到這步田地,就想一走了之,門都沒有。」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喬虹不懂他只是回家一趟而已,幹什麼像是下地獄似的,氣得火冒三丈,還將無辜的她給拉下海。

  「我告訴你,到我家之後什麼事都不許說,省得給本少爺制造麻煩。聽見沒有?」他開始對她下命令。

  「一句話都不許說嗎?」難道連起碼的問候也都不能說嗎?這未免有失作客的水準。

  「—句話都不許吭出來。如果你膽敢給我說上半句話,你就回家吃自己。」他忿忿的瞪她一眼,似乎氣她的問題太多,有礙安靜品質。

  喬虹立刻就閉上嘴,心裏生氣眼前這個個性轉來轉去、變來變去的家夥。晚餐前還談笑風生,晚餐之間個性怪異,晚餐後卻變成—只暴怒的熊。她到底是招誰惹誰呀?她只是想要一份工作而已,居然還得忍受這種不人道的對待。

  為了工作,她只好忍。

  「還有,到我家之後,不許東張西望,不許老是跟在我的身後,自己找地方落腳,不許過來請問我任何的事情,不許……」他大手搔著頭,思忖著還有什麼不許的事情,必須一並交代清楚。

  她囁嚅的開口:「先前你不是告訴我不許開口說任何話嗎?現在你又不許我問任何的事情,你不覺得這互相矛盾嗎?」

  他又用力的搔已經亂七八糟的頭發,困惑的想著這當中似乎真有矛盾的地方。可是是哪裏呢?

  她忍不住又問:「你說了那麼多的不許,如果你要我回答的時候,我可以出聲嗎?在你如此的威脅之下,我到底可不可以開口說話?」

  他的回答是賞給她一個大大的怒眼,接下來空出一只手,猛然的直敲著她的腦袋瓜道:「說過不許質問我!」

  「你還沒有說到這一條!」她馬上反駁。

  「我現在追加。」他蠻橫的道。

  她嘟起小嘴,吭都不敢吭一聲,看來打現在起她最好做個木頭洋娃娃,什麼事都別吭聲,一直保持最高品質的安靜即可。

  安靜的時光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撇過瞼看她一眼。「喂!你有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趕快問清楚,省得給我惹麻煩。」

  她一雙大眼無辜的眨著,決定不理會這個說變就變的男人,不然自己早晚氣死,多不劃算。

  「喂!你是木頭呀!」他的右手用力敲她的腦袋一下。

  可惡!她杏眼圓睜的瞪著他,氣他居然如此不懂得愛護女性同胞,可惡的沙文豬。

  「喂!你開口說話會少塊肉呀!」他又用手使勁的搖她。

  她冷哼一聲,幹脆移身到後座去。

  「喂!你搞什麼鬼?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咆哮了半晌都沒人回答,他抽空往後看,只見喬大姑娘早就躺平去見周公。

  這下子他更生氣了,「當奉少爺是司機呀!早說女人這種東西難惹,果然沒錯!跟她說回我家後別吭聲,她居然還沒有到就一聲不吭,幹嘛,跟我抗議呀!先聖先賢果然說得有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一行四部車子在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之後,終於到達埔裏方家的大門口。車列才剛剛停下來,方耀揚就氣呼呼的往前後那三部押解他的車子叫囂。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將這三部車子踢入太平洋。

  「到我家了,你們怎麼還不快走?」方耀揚可沒有心情再與那三對夫婦面對面,那對他的健康可是有妨礙的。

  方紅葉首先從車子裏鑽出來,大聲且不滿的抗議著,「喂!我回娘家看看不行嗎?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女兒回娘家還得經過弟弟的同意。」

  「那你給我滾進去!」方耀揚沒打算給那個不成材的姊姊好臉色看,尤其是在這可能造成禍害的人身上,根本不必浪費任何的好臉色。他接下來轉向後面那輛車,臉色比先前好看些,只是依然不怎麼和顏悅色的對著左夙泛道:「夜深了,你們也該回家休息了。」

  左夙泛明知故犯,非得在即將發火的老虎嘴上捋須。「難道我想再跟你姊姊說上兩句話,都要你批準不可嗎?」

  「什麼話都可以留待明天再說!」方耀揚咬牙切齒的道。

  「開玩笑,我的行為還需要你替我做決定嗎?」左夙泛大搖大擺的走經他身邊,和方紅葉集合。

  方耀揚努力的控制自己,沒有向那個可惡的女人提出挑戰書,然後當場將她給解決掉,省得留在世上禍害百姓。

  江紫蕓坐在最後的一部車子,她終於開啟車門,探出身子來。「學弟,你是在恭迎我嗎?」

  「學姊,一路辛苦了,不如你先回家休息,改明兒個我再親自登門拜訪你。」他的臉色轉變得奇快無比,百般的討好,恭敬得像極了阿諛諂媚的小人。

  「莫非學弟嫌學姊礙眼,連讓我踏進你家見見伯父和伯母都不準嗎?」江紫蕓談笑風生,見招拆招。

  「學弟是怕礙著學姊休息的時間。學姊在公司日理萬機,想必鳳體極需要休息,見我父母這種小事不用急在一時。」

  「可是既然我都來到你家門口,起碼打聲招呼是必要的禮貌。」江紫蕓笑得有點賊,心知肚明他並不想她們進去攪局。但他不想讓她們進去,她們就不進去,那豈不是便宜了這個家夥,門兒都沒有。

  「大家都這麼熟了,不會介意的。」

  「禮多人不怪嘛!」江紫蕓挽著老公的手臂,大方的走向方紅葉他們。

  方耀揚盯著眼前三對可恨的夫妻已經先行人屋,滿腔的怒火只好轉向仍坐在車後座,一直觀看他被三個女子戲弄的人。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男子呀!還不趕快下來!」他忍不住粗聲粗氣的吼著唯一可以當發洩物的喬虹。

  喬虹倒是順從他的乖乖下車。他見她安靜的下車,眼神往家裏的方向一看,只見原奉暗暗的房子,全都在剎那間亮了燈,他就像是只戰敗的獅子,一臉頹然。

  喬虹尾隨著失魂落魄、一瞼倣佛即將面對酷刑的方耀揚進人大屋當中,霎時愣住了。大廳裏擠滿了人,似乎有點水洩不通。

  在她跟前的方耀揚,轉眼間就消失無蹤。

  方耀揚被拉人人群當中,站在親戚中的權威人士——曾祖母的面前。

  「曾祖母。」方耀揚立刻換上一張和藹可親的臉。

  「耀揚啊,你還記得回來看我呀!我還以為你老早就把曾祖母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她譏諷著許久未見的晚輩。

  「我怎敢忘了您老人家呢!我可是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的思念著您呀!只因公事繁忙,比較沒有時間回來,可是我心裏卻不時的掛念著您老人家。」他的嘴像抹上一層蜜似的,凈挑惡心的話講。

  「是嗎?可是打從你姊姊半年前結婚後,你怎麼像斷了線的風箏,一通電話都沒有呢?我們專程去臺北找你,但你每次都會剛好出差,人不在臺北呢!」

  「這完全是巧合所致。曾祖母,您可千萬別誤會!」

  「要我不誤會你這個不肖孩子的行為也行啦,打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乖乖的留在埔裏,臺北那份什麼亂七八糟的工作,不要就算了。」曾祖母下令。

  開玩笑!他又不是白癡,留在埔裏等於是自找死路。方耀揚苦哈哈的連忙推開眾親人,跳出來為自己的權益奮鬥。「曾祖母,男兒立志在四方,您怎麼可以要我死守埔裏呢?況且我在臺北早有一番天地,若不繼續努力豈不是一切都白費了。」

  「你可以先成家再立業,你就在那些女孩子中挑一個結婚,生子之後曾祖母就放你自由。」她手指角落厚厚一迭的相簿。

  方耀揚震驚得不知所措。天呀!他又不是種豬,在家專司生產。

  那三對看戲的夫婦居然在一旁嗑起瓜子、喝著茶,欣賞這出方耀揚落難記。

  「曾祖母,不用往那堆相簿裏找了,我這個風流的弟弟今天有帶個漂亮的小姐回來喔!」方紅葉在喝茶空檔不忘先掮風點火,讓劇情更加豐富。

  轉眼間,所有的視線全部往後方的喬虹掃去。

  喬虹發覺前方的人群自動往左右兩側站,讓出一條道路直通曾祖母的面前。

  「丫頭,到前面來讓我瞧瞧。」曾祖母開心的吩咐。

  喬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得往前直走。她仍保持最高品質的安靜,只點個頭表示尊敬。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今年幾歲?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要生幾個寶寶?」曾祖母興奮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直問一大堆的問題。

  喬虹雙眼大睜,無法相信她剛才所聽見的問題。天呀!她可沒打算這麼早就結婚,更何況新郎還是有點變態的方耀揚,談都不用談了!

  「丫頭?」曾祖母見她遲遲不回答,狐疑躍上心頭。

  「她不是我要結婚的對象啦!曾祖母,您看看她長得一副說美不美、說身材沒有身材的外貌,看起來既不純情又不可愛,怎麼可能是我要結婚的對象!是我那個不長眼的姊姊看走了眼,胡說八道一通。」方耀揚連忙批評喬虹一頓,再乘機罵方紅葉幾句,眼神更是警告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姊姊,暗示她若再扯他後腳,小心秋後算帳。

  「我是問她,不是問你。」曾祖母狠狠的瞪他一眼。

  「丫頭,我這個不肖子孫若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全都可以告訴我,我這個做長輩的絕不偏袒,我一定替你作主。我這個不肖子孫雖然長得人模人樣,一表人材,但專做一些雞鳴狗盜之事,所以你也不用替他留面子。」曾祖母根本就是希望她那個不肖子孫對眼前的這個丫頭做了什麼,如此一來她才可以將計就計,將這個娶不到老婆的曾孫子推銷出去。

  喬虹無法相信剛才所聽見的話,眼前的長輩似乎認定方耀揚是個採花之輩,可是為什麼卻又滿心歡喜的樣子?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庭呀!看這情況,她還是逮到機會就溜比較安全妥當。

  「曾祖母,我本來就長得一表人材,可是我哪有做什麼雞鳴狗盜之事。」方耀揚連忙澄清,可惜沒人理他。

  「丫頭。」曾祖母再次親熱的呼叫喬虹。

  喬虹謹守方耀揚之吩咐,不敢說出半句話,只是瞅著方耀揚,讓眾人的目光全掃射至方耀揚身上。

  「她不能說話啦!」方耀揚悶悶的說。

  「她又不是啞巴,怎麼不能說話呢?」方紅葉吐他的槽。

  方耀揚惡狠狠的瞪方紅葉一眼,對著她吼道:「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你再給我胡說半句,回臺北後我非空出十天八天專找你的麻煩不可。」他提出嚴重警告,就不信方紅葉敢再次火上加油。

  接下來他轉向曾祖母,連忙換上張又可憐又同情的面孔解說為何喬虹會突然變成啞巴。「她在臺中港吃了太多的海鮮,可能有點過敏,所以喉嚨不適,說不出話來,不如我馬上帶她去看醫生好了。」他連忙拉住喬虹想溜走。

  「哪裏走!」曾祖母一聲令下,退路被阻擋。

  方耀揚見逃走無望,只好認命的再接受第二波審問。

  「你有沒有對人家怎麼樣?」曾祖母笑咪咪地問。

  方耀揚這下子學乖了,生怕待會兒方紅葉再次吐槽,就先將殺人的目光移至方紅葉身上,清楚明白的暗示著若他今日為她所害,她別想快樂的迎接明天的清晨。方紅葉連忙表明態度,她絕對不會再惹火他,方耀揚這才滿意的笑看向曾祖母。

  「我怎麼可能對她怎麼樣?我的品味一向高超,怎麼可能將就這種貨色?曾祖母,您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他馬上撇得一幹二凈,好似喬虹有可怕的傳染病似的,教他給踢到十萬八千裏外。

  喬虹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的眼光早將這個可恨的方耀揚碎屍萬段。幾個小時之前,他明明還一副想染指她的模樣,現在居然說出這種話,這個王八烏龜。

  「是嗎?」曾祖母盯著喬虹看,似乎在評斷她應列屬何種等級。

  「那是當然的。想我英明神武,一世風流,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怎麼可能和這種劣質品混在一起。」

  「是沒有混在一起啦!可是你們好像睡在一起喔!」左夙泛突出驚人之語。

  「睡在一起?」眾人臉上布滿狂喜之色,忍不住的驚呼出聲,差點派人到外頭放鞭炮以茲慶賀。

  「果然是方家的優良品種,不錯,不錯!」曾祖母忍不住的豎起拇指,朝一臉慘敗的方耀揚示威。

  方耀揚怒發衝冠的朝著左家女婿道:「好好管教你老婆,要不然改天她就會在人間蒸發。」

  「盡管放馬過來!」黃家駒嗑了個瓜子,送進笑意盈盈的老婆嘴裏。

  方耀揚火速的轉向那個不成材的姊姊,心知這一切必是她一手搞出來的。

  方紅葉連忙舉高手,表示清白。「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

  「不管人家說了什麼,真相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對人家姑娘做了什麼,咱們方家可得好好補償人家,要不然我們方家拿什麼面目去見人。」曾祖母頭頭是道的發言,結論就是要方大少娶喬姑娘人方家門。

  喬虹這下子被嚇得臉色發青,嫁給他?算了吧!她想早點見閻王也不需要來這招,況且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喂!我什麼時候說要娶她了?」方耀揚鬼吼鬼叫著。

  「敢做敢當,敢偷吃就要負責任。」曾祖母似乎對方耀揚的偷吃深感興奮。

  「是她偷襲我的,我哪有那麼好的胃口去吃她。」他忿忿的喊冤。

  「不管如何,事實擺在眼前,你就認了吧!不管是你偷吃,還是她先偷吃,反正就是吃了,那就這樣了。取黃歷來,咱們找個吉祥的日子就讓他們成親拜堂。」曾祖母興奮的要子孫去張羅。

  轉眼間眾人分成幾小組,努力的去辦長輩吩咐下來的大事。

  「你還不趕快把事情說個清楚!」方耀揚見狀,直接抓著喬虹用力搖晃。

  面對他的要求,喬虹實在是無法相助,是他叫她無論任何原因都免開尊口,所以她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妥當,省得他到頭來還是怪罪於她。

  「喬虹!」他氣得對準她的耳朵大吼。

  「吼那麼大聲做什麼?她又不是聾子。」左夙泛見不慣他那副驕傲的樣子,再次和方耀揚當場槓上。

  「她不吭聲,我當然大聲!」方耀揚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她當然不能吭聲呀!你忘了,她暫時還不能說話的,因為喉嚨不適,而且這是誰當場宣告眾人的呀?」左夙泛相當客氣的提醒他。

  方耀揚見此招無效,馬上變換一計。「曾祖母,其實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一直以來是個誤會。我跟她已誤會冰釋,之後兩人再無瓜葛。」

  「可是你們之間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嗎?」曾祖母十分懷疑。

  「我可以對咱們方家的列祖列宗發誓,憑方家的家世和教養,我怎麼可能去佔人家姑娘的便宜,更何況還是這般貨色。」他馬上搬出祖宗十八代來當擋箭牌,接著明白的指出喬虹的姿色實在不夠分量進方家大門。

  「這……」曾祖母有點遲疑,曾孫如此信誓旦旦,她若不信,豈不是褻瀆了方家祖宗。

  「快點說你我之間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曖昧的關係存在!」方耀揚用力的扯著喬虹,要她馬上遵照他的指示行事。

  喬虹不知她此時此刻是否該遵照他的意思,他太善變了,她還是保持沉默,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得緊張刺激,高潮迭起。

  曾祖母有點迷惑的問道:「兔崽子,難道你跟她真的沒有什麼嗎?」

  方耀揚一副沉冤得雪的樣子,忿忿的宣稱:「我跟她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我從來不會對這種貨色感到有興趣。」

  「這麼說來,你是沒有打算要娶她 !」

  「那是當然。」方耀揚高興得要跳起來放鞭炮了,上天助他一臂之力,他就要度過最大的難關於。

  「也好。」曾祖母同意方耀揚的所有看法。

  方耀揚興高採烈的拉著喬虹退出去,打算好好的教訓她一番,看她給他惹來多大的麻煩呀!無事一身輕,太痛快了!方紅葉、左夙泛和江紫蕓,你們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那你就從那堆相簿中挑一個出來結婚吧!那些美女可都是精挑細選的,而且只要你決定了,馬上可以成親拜堂。」曾祖母再次丟下一枚炸彈,炸得方耀揚全身僵硬。

  喬虹見沒有她的事了,便悄悄退至一旁,若有不利於她之事,立即落跑。

  「成親?拜堂?」方耀揚傻傻的應著,心知得再謀良計才得以脫身。「曾祖母,您恐怕忘了,我還有事業未成。事業未成何以成家?」

  「傻瓜,難道你忘了我說過先成家再立業。」曾祖母威儀萬丈的宣告,不容這個後生小輩再行反駁。

  「我在臺北還有許多的程序設計迫在眉睫,不能不完成。做人是要負責任的。」方耀揚打算先行開溜。

  「江丫頭,你老公那邊不是有個人跟這個渾小子是同行,能不能麻煩他暫替這渾小子。等他成了家,生了孩子,再回臺北工作。」曾祖母和顏悅色的對著在一邊喝茶、嗑瓜子的江紫蕓請求。

  江紫蕓見方耀揚一副悲慘模樣,不由得樂在心頭,「這件小事您老人家就交給我吧,我擔保他可以安心的待在埔裏,專司生子的偉大工程。」

  「好!」曾祖母對江紫蕓謝過,轉向方耀揚道:「這下公事解決了,你就去挑張照片,準備結婚吧!」

  開玩笑!難道他方耀揚真要栽在這群女人手中嗎?

  結婚大事豈容這些人來作主,想都別想啦!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該如何是好呢?難道當真被困在埔裏,隨便挑個女人結婚生子嗎?哦!不,他絕不!

  逼不得已,他只好……

  「曾祖母,事到如今我只好實話實說。其實我跟那個女孩之間真的有什麼,是我這個不肖子孫敗壞了方家的門楣。」方耀揚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惹得一旁的三對夫妻喝茶的嗆到,嗑瓜子的梗到。

  而準備開溜的喬虹也在此刻差點跌得四腳朝天,她趕緊奔離這群瘋子,溜了出去。

  「當真?」曾祖母興奮得雙眼睜亮。

  「真的!」

  「可是你說不屑染指那種貨色。」

  「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沒有臉承認呀!請曾祖母千萬不要逼我在此時挑個女人結婚,這麼一來您豈不是棒打鴛鴦,我和她這對有情人就要成了孔雀東南飛。」他一副古代有情人慘遭逼迫的模樣。

  「說的也對,你受苦了。」

  「多謝曾祖母諒解我的苦處。」方耀揚當場放下一顆不安的心。誰教喬虹利用過他,他拿她當擋箭牌是一報還一報!

  「那麼何時拜堂成親?」曾祖母急於抱玄孫。

  「她才剛畢業,遲遲不肯允婚,我想負責也沒有辦法呀!」方耀揚笑得很賊,想著喬虹此次定被他害得全無寧日。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家裏的人,我們會盡快替你辦妥一切的事情。」曾祖母這下子反倒安慰起方耀揚。

  「有勞啦!」方耀揚樂得將燙手山芋扔出去。

  可憐的喬虹,準備接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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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15 01:1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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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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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方家大屋離埔裏市區並不遠,喬虹逃離方家之後就在市區購物,因是臨時到臺中港一遊,她根本沒有帶什麼衣物和清潔用品,所以花了一些時間採購之後,才挑中間旅館準備好好的休息,以養足今日被嚇壞的精神。

  她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滿心歡喜的想倒頭休息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門鈴選在此刻響起。

  誰?誰會這樣可惡的按著門鈴!忍了一整天的怒氣此刻全數上揚,她立誓非將來者罵得狗血淋頭不可。失去理智的她,全然忘了先從窺視孔中探查對方,也忘了要先開口問清楚,就這樣貿然的開門。

  「呀!」喬虹瞪大眼的看著眼前的方耀揚,他怎麼會知道她投宿這裏呢?

  他倒是很大方的不等主人請,就將喬虹推到旁邊,徑自踏進房間,還不忘叫她關上大門。喬虹忍著氣,順著他的意,關上門,再看著已舒舒服服的侵佔她大半張床的人。

  「喂!你躺在我的床上幹嘛?」她怒火上揚,沒好口氣。

  「是呀!我躺在你的床上幹嘛呢?」他笑中帶火的凝視著她,她連忙倒退三步,保持著安全距離。

  他不以為意的起身往浴室走去,沒—分鐘便大聲的吼著:「去幫我買一些清潔用品回來。」

  喬虹不願被惡勢力所逼的吼回去,「要買自己去買,我可不是你的走狗。」

  「要不要隨便你啦!反正我不介意用你的。」

  什麼?她大驚之餘連忙衝到浴室,卻見他已在寬衣解帶,立即轉身。「你在幹什麼?」

  「當然是在脫衣服呀!」他賊賊的笑著說。

  「我當然知道你在脫衣服,可是你幹麻脫衣服?」

  「不脫衣服怎麼洗澡?」他理所當然的問她。

  「你不會在家洗澡,幹什麼跑來我這裏洗?」她真是為之氣結,被這個完全摸不清頭緒的男人氣得暈頭轉向。

  「我家人多,要排隊的。既然你這裏空著,借用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啦!反正我並不介意你進來批評指教。」

  老天,這是什麼話呀!喬虹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到底出不出去幫我買?不然我就要先用你的了,只是這東西似乎不太合我的尺寸?!」方耀揚探出頭,搖晃著手中的小袋子。

  喬虹回頭凝視,忍不住的大叫,想搶過他手中的小袋子,卻被他閃過。她嬌羞滿面的說:「把東西還給我。」

  他像很享受欣賞她紅霞滿面的模樣,輕聲的說:「如果你不出去幫我買紙褲,我就......」

  「我去幫你買啦!東西還我。」她咬著牙道。

  「買回來之後,再互相交換。」他搖了搖手中的小袋子,忍不住的想逗她玩。

  「哼!」地狠瞪著他,準備外出替這個可惡的人買東西。沒料到他居然又出聲了。

  「既然要出去,就順便幫我買一套輕便的衣服回來。嗯……還有兩瓶綠茶,一百元的鹽酥雞,五十元的魷魚,外加一些海帶和豆幹。」

  回答他的是殺人似的目光和如雷般的摔門聲。

  怒火已至爆發邊緣的喬虹,半躺在大床上。

  而那個膽敢一再惹火她,而且根本不在意她火不火大的可恨家夥,正在浴室裏泡著一缸的熱水,顯然不自覺他已經足足佔用浴室一個多小時,而且到現在根本沒有要滾出來的跡象。

  「喂!幫我把一瓶綠茶拿過來。」他懶懶的對她下命令。

  過了半晌,他發現到她依然保持著最高品質的安靜度,咧嘴一笑,在腰際圍上大浴巾,手中拿著毛巾擦拭溼答答的頭發,就這樣的走出浴室,倚在浴室門旁看著已然怒火中燒的喬虹。

  「欣賞美男子出浴嗎?怎樣,身材不錯吧!」他一臉邪惡的笑。

  「洗好了,就請滾出去,我要休息了。」喬虹冷冷的下令,要這個惹得她一肚子火的人立即滾出她的視線。

  他吹著口哨,走到梳粧臺前吹幹頭發,一派優閒,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下的逐客令。

  「喂!」她兇巴巴的吼著。

  「你看你累得玉容憔悴,黑眼圈都出來了,趕快休息吧!」他嘲諷的說。

  「你也知道主人累了,就麻煩你及早離開,不要在這裏妨害風化,有辱善良風氣。」

  「什麼妨害風化?什麼有辱善良風氣?你別忘了,是誰對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器宇不凡的我下手,害得我脆弱的心靈慘遭蹂躪,清白毀於一旦?你說,你究竟要怎麼對我交代?」他突然奔到她跟前吼著。

  「你到底有完沒完?是誰說我這種貨色根本人不了你的眼?」她愈說愈氣,伸手直戳他赤裸的胸膛。

  他猛地抓住她的小手平貼在他的胸口,雙眼邪惡的瞅著她道:「是呀!貨色是不怎麼好,但是我可以委屈自己降低品味呀!誰教我當日被你給吃了,這口氣我怎麼都要討回來的。」

  這是什麼話嘛!喬虹的嫩臉蛋霎時紅了起來,貼在他的胸口的小手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

  「怎麼?不敢說話了呀!」他低著頭,欣賞她羞紅的臉龐。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說出實情。「其實那天我並沒有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舉動,只是你醉得一塌糊塗,我也差不多了,所以……」

  「這麼說你並沒有染指我,沒有欺負我羅!」他的臉正對著她的,四目相交,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相當的曖昧。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對你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為。」她伸出另外一只自由的小手,向天發誓。

  「你的意思是說,你居然就這樣白白的放過我?」他的話語像魔咒一樣,使得她不由自主的點頭。

  不料,他突然將她推到床的另一邊,跟著自己順勢上床,兩只大手緊緊的由後摟著她的腰。

  「喂!你在搞什麼鬼?放開我!」她拚命的想推他的魔手離開她的嬌軀。

  他不為所動的伸展身軀,溫熱的鼻息在她的耳畔吹拂,「開了將近半天的車,我好累喔!我們早點睡覺,不要吵了。」他安撫著不聽話的她,還順勢拍拍她的肩膀。

  「什麼不要吵啦!你給我出去!」她氣惱的叫著。

  「我們都太累了,乖,一切明天再說。」他打個大大的呵欠,接著說:「上次我都不介意床借你睡,人也借你抱一晚,現在你借我抱一抱又有什麼不可以的!」他摟著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迎接睡神的到來。

  她氣得想反駁,可是她真的也累了,尤其現在正躺在舒服的床上,雖然被一個男人抱著挺不習慣的,可是不知為何,睡意在此刻蜂擁而上,瞌睡連連。

  喬虹意識模糊的想著,為什麼打從認識他起,什麼不可能的荒唐事全都發生了?他真是個禍害呀!

  方耀揚側頭看著跌入夢境的人兒,在心中為她禱告,可憐的喬虹呀!明天一早會有好玩的事情等著你,準備接招吧!

  誰教你之前佔本少爺的便宜,現在就當先還點利息吧!

  奇怪了,她怎麼覺得氣氛相當不對勁呢?

  睡得正舒服的喬虹,微微的睜開眼睛往四周看去……天啊!她立即跳坐起來,瞪著圍在床邊的一群人。

  更恐怖的是這些人好像是方耀揚的那一票親戚。

  「你睡醒了呀!」人群當中連忙讓出一條通道,方家曾祖母大搖大擺的靠近仍然坐在床上的喬虹。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喬虹提高音調的問著。

  「來看看你們呀!」

  「我們?」喬虹一時摸不著頭緒,但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她旁邊,她忍不住的大叫出聲。

  她昨晚居然就這樣和方耀揚共睡一張床上。此刻的他上半身未著衣物,下半身蓋著薄被,很是曖昧。

  「你怎麼還在我的床上?」她指責的怒瞪著他。

  「難道我不該留下來負責任嗎?」方耀揚委屈的訴說,雙眼十分配合的閃著令人同情的目光。

  她再次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事情,他居然要負責任?難道他被嚇壞了,才會說出這種有違常理的話。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生米也煮成熟飯,不如趕緊把婚事辦一辦。」方曾祖母似乎很滿意晚輩這種先上車後補票的行為。

  要她嫁給方耀揚,她寧死不屈。

  可是方老太太認定她和方耀揚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此事非要結婚才能擺平。看來現在要解釋清楚是不可能了。她轉向方耀揚,希望他能交代清楚,是誰昨天硬要留在她的床上,轟也轟不出去,趕都趕不走的。

  然而當地看向方耀揚時,他一副偷吃腥被逮著的模樣,似乎昨天她真的被他偷襲了。老天!難道昨晚的事情是他設計的?

  天呀!地居然被騙中計了。

  方耀揚俏皮的捏捏她的小鼻子道:「你就跟我的家人好好的談論婚期。我先去洗澎澎啦!」

  想到他昨晚連洗了一個多小時的澡,看來現在他又想以此招水遁,他別妄想啦!

  「你給我站住!你解釋清楚,我跟你之間可是清清白白,一點關係都沒有。」開玩笑,沒有的事情想賴到她喬虹身上,別想!

  「沒有關係?」他一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再盯著她,然後鬼叫的道:「你稱我們之間的情形,叫作一點關係都沒有?」

  喬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子,才猛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時稀少得可憐,霎時成了啞巴!她暗忖自己昨晚就寢時,明明是衣著端正的,怎麼一覺醒來競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方耀揚見她的模樣,便哀怨的向他的家人訴說他的苦處,「瞧!她根本不要我負責,就算我想娶她,她也不會願意嫁給我這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優秀人才。」

  方家人聞言,全看向喬虹,認定了一切的問題皆出在她身上,只要擺平了喬虹,就可以迎接方氏的下一代。

  喬虹為之氣結的瞪著方耀揚,心中已然明白他打的如意算盤,但是她不會讓他如願的。「方耀揚,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你不要陷害我!」

  「各位,問題就出在這裏了,你們就慢慢的擺平地吧!我去洗澎澎啦。」他投給喬虹一個挑戰的眼光,現在看她要如何應付這群人。

  她用著殺人似的目光送他進入浴室,接著怒瞪著方家人道:「不管那個混球說什麼,反正我什麼都不會承認。我喬虹一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的存心陷害。 」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你就別再顧著面子,還是認了吧!」方曾祖母瞇起眼睛,手指著喬虹,自行替她定下罪名。

  「什麼事實擺在眼前?是那個方耀揚故意陷害我的。」她必須說清楚,她絕對沒做出有損閨譽之事,更何況對象是方耀揚那個家夥呢!

  「事實終歸是事實,你就不要再說了。憑你的條件是比不上咱們家耀揚,可是好歹都成了事實,我們方家是不會虧待你的。咱們什麼時候上你家去,和你的雙親談談婚期,早點讓你們完婚。」

  「你們聽不懂人話呀!是方耀揚那個家夥故意設計我的,你們怎麼可以讓他這樣做?這樣會誤了我一生的幸福!」喬虹沉聲道。

  方曾祖母聞言,略有不滿的低吼道:「嫁給我們家耀揚,擔保你吃香喝辣的,幸福一輩子,方家不會虧待你的。」

  喬虹怒火中燒,明白方家人根本不會去理解她的處境,就算這—切都是方耀揚的詭計,他們也甘願受騙,因為他們是多麼的渴望早日見到那像狐狸般狡猾的方耀揚早日成家,以了心願。

  因此就算他們明知這一切是方耀揚的詭計,也寧願去相信。

  可是難道要賠上她喬虹的一生嗎?

  方耀揚,你想得美啦!

  「丫頭?」

  喬虹振作精神迎敵。「不管你們說什麼,總之我絕對不會嫁給他,絕不!」

  「絕不?」方曾祖母揚眉,似乎明顯的表示著,她這只嫩雞別想飛出她的手掌心。

  「百分之百,絕不!」喬虹絕不妥協。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相機伺候!」方曾祖母後退一步,由一名小女孩上陣。

  喬虹盯著眼前的小女孩,不懂她為何拿著相機對她猛拍。

  拍她?!

  天呀!當她想要尖叫時,方才的一舉一動已被相機留下證據!

  方曾祖母笑道:「有照片為證,我就不相信你不對我們家的耀揚負責任!」

  喬虹把自己藏在被中,實在弄不懂她怎麼會陷進這團泥淖中。

  她的一世清白難道就這樣毀了嗎?

  方耀揚,你不會這樣好過的!

  她忿忿的發誓,這筆帳她不算回來,誓不為人!

  打從喬虹當上清涼秀女王角的兩個小時後,便偷偷摸摸的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不見蹤影已經二天。

  方耀揚開開心心的佔據整間辦公室,等待男性同胞前來應徵。他早在喬虹偷溜的第二天,就再次張貼徵人海報,期望有新的人前來接手—些瑣碎小事。

  自從跟著他多年的包袱全都移轉到喬虹身上後,他輕松得直要飛上雲端去啦!真是痛快呀!

  喬虹的用處終於在此時顯現出最大的經濟效益。

  只是這三天來少了喬虹,竟有點怪怪的。過去的一個月以來,他習慣每天逗逗她,如今少了這項消遣,還真是不習慣。對了,打個電話給她解悶也好。想到這裏,他翻閱檔案,這才發現她居然沒有留下人事資料,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拿起電話,直撥人事經理羅培雄的專線。「喂!羅老兄,先前離職的小妹的人事數據可不可以調一份給我。」

  羅培雄一頭霧水,狐疑的問道:「什麼先前離職的小妹?」

  「喬虹呀!我那個才到職一個月就消失無蹤的小妹。」

  「她不做了?」羅培雄大感吃驚之餘,不免有些不安。這份工作喬虹得來不易,怎麼會說不做就不做,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有沒有她的資料?」方耀揚閒來無事,動手開始玩最新的電動玩具。

  數據他當然是有呀!可是戰況未明,怎可輕易洩漏軍情。

  「出了什麼大事?讓到職才一個月的小妹跑得不見人影,還煩勞方大少親自問候!是不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方耀揚在喬虹到職一個月來的確是對她另眼相看,莫非……

  如果方耀揚當真對年幼的喬虹出手的話,他一定立刻衝過去,一腳踢得他後悔叫作方耀揚。

  「我才不會對她做出不道德的事,憑咱們多年的交情,你該知道我的品味。喂!你到底有沒有她的資料?」他乘機再次貶低喬虹。

  羅培雄聞言,略有火氣,縱使喬虹在求職事件中得罪了他,他還是相當疼愛這個小表妹,無法允許別人欺負她。「沒有!當初早就言明在前,你部門的事我一概不管,所以我完全不知情!」

  他忿忿的掛上電話,抄起外套衝出辦公室。羅培雄心想喬虹必定出了事情,而他怎可袖手旁觀呢!

  方耀揚面對自己被掛電話,不敢置信的馬上再打一次,沒想到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聽。他不由得暗問自己,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只不過想問小妹的人事數據,羅培雄幹嘛這樣兇?

  無事—身輕,無事也一身無聊呀!

  他悶悶的昂首看著天花板,打算外出轉換心情,正要起身時,電話響起。

  「是你呀!三天沒有你的消息,小生我還真是惦念著你這個老人家呀!」方耀揚清閒到連接到左夙泛的電話都興奮。

  「哇!生平頭一次打電話給你是受到如此盛情的對待,不枉我今日撥這通電話。」左夙泛感動得差點哭泣以報。

  「喔!有好玩的事情嗎?」他聞言興奮得差點跳起來。現在的他悶得發慌,任何閒事他都可以管上一管。

  「不算好玩哦!方弟弟,我怕你知道後會氣得腦充血。」

  「開玩笑,有什麼事會讓我這樣激動。趕快放馬過來吧!我等著接招。」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會讓他腦充血?左夙泛太不了解他的能耐啦!  

  「聽說前幾天,你完成了—個設計?」

  提起這個,方耀揚不免又得意起來,「當然,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吳下阿蒙嗎?這個程序花了我足足三個月的心血,犧牲掉我多少優良的腦細胞,喬氏後半年的業績就靠我這個程序啦!怎麼,你替貴公司緊張嗎?來不及了,宏文今年的業績穩輸喬氏的。」

  方耀揚對自己的心血結晶很有信心,對即將到來的勝利抱著相當大的期望,他幾乎可以預見左夙泛俯首稱臣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呀。

  「原來你還沒有得到最新的消息呀!可憐的家夥。」她忍不住嘲笑他,方耀揚還在作他的春秋大夢,可憐之至。

  「什麼意思?」

  「喬氏打算何時上市?」

  「這幾天吧!」

  「完了,完了。方弟弟,你要是丟了飯碗,我會發揮善心人士的慈悲心,賞你一口飯吃,記得到時候來投靠我呀!再見。」左夙泛得到她要的答案,高興得合不攏嘴。

  「警告你,不準掛電話,把話給我說清楚!」方耀揚火爆的吼著,聰明如他,已經嗅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我是怕你脆弱的心靈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她好心的安慰著他。

  「開玩笑!我是那種禁不起大風大浪的人嗎?」他不屑那種辦公室花瓶,當然不可能自認是其中之一。

  「好吧!既然你已有接受事實打擊的準備,我不妨告訴你這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你那個嘔心瀝血的程序,已經於今天早上上市發行。」

  「什麼?!」他激動的跳起來,尖聲叫道。

  「喂!禁得起大風大浪、不會氣得腦充血的大人物,千萬不要太激動喔!」左夙泛乘機落井下石。

  「是哪個王八蛋出賣我!」如雷的吼叫聲,在辦公室裏盤旋不去。

  他非殺了那個洩密的家夥,非將他挫骨揚灰不可。

  羅培雄懷著不安的心情飛車至喬家,直到見著喬虹安然無恙之後,才放下一顆緊張了半天的心。

  「我的天呀!我還以為你這位大小姐出了什麼事情,害我緊張得差點一條命都送給你們喬家了。」羅培雄拍著驚魂甫定的心,喝著傭人送上的茶。

  喬虹嘟起小嘴,看著向來疼愛她的表哥,「你不是早就把命賣給喬家了嗎?」

  「你哦!」他忍不住失聲笑道:「你不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那份工作,怎麼輕易就放棄了?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喔!」警報解除後,他顯得有生氣多了。

  「我又沒說我不做了。」她看著他,不知他這小道消息是從何而來。

  「可是前兩天,方耀揚又貼出徵人啟事。」他這下子更摸不著頭緒了,方耀揚明明提到先前離職的小妹叫作喬虹,怎麼表妹似乎尚不知情,莫非他們之間仍然有事未了?

  喬虹聞言怒火更熾,那個可惡的方耀揚居然這樣對她,想用一石二鳥之計打發她,門都沒有!

  「表妹……」

  「表哥,你放心!我只是請三天假,明天我會去公司的。」

  「那就好。對了,既然我這個人事經理都開溜了,不知可不可以約開溜的小妹到淡水逛逛呢?順便欣賞淡水的夜景,和吃些小吃。」

  「既然都屬開溜之輩,有何不可!」她開心的挽著他的手往外走去。

  羅培雄開車行經某個路口時,他們的行蹤不巧被怒發衝冠、欲往偷他程序的公司理論的方耀揚逮個正著。方耀揚立即忘卻重要的公事,跟著行蹤可疑的他們一路開至淡水,眼見兩人親昵的模樣,他的雙眼不禁瞇起來。

  羅培雄和喬虹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難怪羅培雄敢掛他的電話,原來其中另有文章。

  這兩個家夥居然敢在他背後耍手段,看他如何對付他們。方耀揚不動聲色的盯著他們好—會兒,才悄悄的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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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15 02:01 PM|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準八點時,喬虹踏進辦公室。

  「早呀!」方耀揚咧嘴笑著歡迎她。

  喬虹立即提高警覺,因為他若無緣無故對她好或笑得像個小孩子時,事情就絕對不簡單。昨天晚上,她已然定好良計要小心對付他這個笑裏藏刀的狐狸。

  「早呀!」她連忙保持安全距離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你鳳體違和在家休養三天,是否好轉?」他一臉無害的笑容,緩緩的靠近她,意圖縮減彼此之間的安全距離。

  她在心中冷笑著,眼前這個家夥果真是有兩下子,白的他可以硬說成黑的。「不知我這位無故缺職的員工,是不是被你這個上司給判了流放之罪,永不得回歸原位呢?」

  「豈敢,豈敢!現在你的身分已然不同,我哪敢對你怎麼樣呢!我不過是看你工作辛勞,已往三個人的工作量全壓在你身上,有欠公平,所以才會再徵人以分攤你的辛勞。」這個說法雖然和事實相差甚遠,不過為了查清事實真相,他將不計一切,只為查出羅培雄那個色狼何時膽敢探出狼手染指他名義上的未來老婆!

  雖非真正的戴綠帽,但他依然狂怒不已。

  這般虛偽的謊言她可不敢信以為真,喬虹雙眸閃著不信的光芒。「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體恤女性員工?」

  「我一直以來都很體恤她們的。」他一口潔白的牙齒在她面前閃閃發亮。

  黃鼠狼給雞拜年。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一些小事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他會突然改變自己一定是另有目的。

  「喂!你不要一副我在欺騙你的樣子。」他很委屈的說。

  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你就是那個樣子」。

  「大小姐,我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搞不好再過些日子,我家人就會上你家提親。」他一派優閒,大剌剌的坐在她的桌上。

  「你少來了。拿我當餌,為了讓自己落得輕松不惜犧牲我,這筆帳你想怎麼算呢?」一提此事,喬虹不免怒火上身,指責他半點江湖道義都沒有,小人到了極點。

  簡直是無恥又下流!

  她雖猜出他的心意,方耀揚卻死不承認。「我是那種人嗎?堂堂的方耀揚豈會做出這種小人的行為!你誤會我了。」

  「是不是誤會,你我心裏有數。」要玩陰的,她喬虹不輸人。他就等著接招吧!她非得給他顏色瞧瞧。

  「你這樣就不對了,好歹咱們都快成夫妻了,不彼此信任怎麼可以呢!」他的大手突然勾著她,意圖使用溫情招式。

  她動作迅速的甩開他。「夫妻?你開什麼玩笑呀!」她對方太太這個偉大的頭啣敬謝不敏,留給不怕死的人去當吧!她還想多活幾年咧!

  他再次勾上她的肩,動作之迅速,讓喬虹來不及反應就落入他的懷中。坦白說,靠著他的感覺並不差,反倒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令她陶醉。不過,他這個人太會搞怪且沒啥人格,又有點下流,她真的非常介意他太靠近她。

  「什麼開玩笑?你想不負責任呀!」他鬼叫著。

  「喂!方大設計師,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就別再裝了。」掙不開他摟得死緊的手,喬虹氣呼呼的直瞪著他。

  「不管如何,依你對我家人的了解,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罷休嗎?搞不好你很快就會為了脫困,而強逼著委屈的我娶你過門。」他戲謔的捏著她的俏鼻。

  「你別作夢啦!你都沒有追過我,就想要娶我,你省省吧!」她真被眼前這個自大的男人打敗了,居然想節省時間,節省得如此徹底!

  「你是在埋怨我沒有對你展開追求行動嗎?」他眼含笑意,問得相當認真。

  「是呀!」

  「那簡單,我可以馬上展開行動。」他認真的立誓。

  「可是我有權利說不。」她的表情更認真。

  「你有權利說不,但是我有義務要鍥而不捨的。」

  「如果你真的要追求我的話,就請你有禮貌一點,馬上放開我。」

  「有誰規定當男士追求女士時不得靠近女士半步的?」他的臉非常靠近她的,近到都可以感受到彼此溫熱的鼻息。  

  「這是喬氏法則。」她不安的想推開他愈來愈靠近的身子。

  「但我是遵照方氏法則追求老婆。」他突然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讓兩具身軀貼靠在一起,他附在她耳邊繼續發言,「我追求老婆的方法由我自己作主,但我不介意你提出意見,也不介意你反對我的追求,可是千萬不要欺騙我。」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她何時答應讓他追求她來著?他太過分了。喬虹正想出聲反駁,卻被他溫熱的唇緊緊封住。

  她張著大大的雙眼,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搶走她的初吻。

  「閉上眼睛。」他張牙舞爪的對著目瞪口呆的她低吼。

  遭人強搶初吻後還被吼,看來普天下最吃虧的人莫過於她了。她委屈的閉上雙眼,不知這個有點變態的人,還想幹什麼。沒料到,他居然又封住她的嘴,她感覺到他不良的企圖之後,想出聲斥責他的無禮,卻讓他加深了這個吻。

  她感受到他的強取豪奪,不安的想推開他強勢的舉止,怎知他如銅墻鐵壁般的不動分毫。

  其實感覺還不算太差啦!

  她開始覺得自己像躺在白雲上浮動,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在他幾近粗暴的摟抱中,她競感受到多年不曾感覺到的溫情。

  「唉!我知道這個時候打擾你們兩位是不太妥當啦!不過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們究竟在做什麼嗎?」羅培雄倚在辦公室門口,盯著眼前摟得有點傷風敗俗的人。

  喬虹和方耀揚這兩個人什麼時候相處得這麼火熱呢?他不禁狐疑,明明方小子昨天還興奮得差點開香檳慶祝喬虹的離職,怎麼今天兩人又這樣的親密?

  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方耀揚乍聞羅培雄的話,趕緊將本來摟得死緊、又吻得渾然忘我的喬虹塞回她的椅子上。「這個時候你滾來做什麼?」他真想一腳將羅培雄踢出去,再繼續剛才被打斷的好事。

  羅培雄沒有理會方耀揚,盯著一張小臉早就紅透的喬虹。「喬小姐,你可以解釋一下方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我……」喬虹羞得不知如何說起,被人強吻後居然還被表哥當場逮著。她該賞方耀揚幾個耳光,再踹他幾腳,然後哭哭啼啼的奔出去,可是以上的事情她一項都做不到,反倒像做了壞事被當場給逮個正著。她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呢?更可惡的是方耀揚那個家夥,便宜一佔到就將她丟到一旁,簡直過分到極點。

  「喬小姐?」羅培雄不知有多少年沒見過表妹臉紅的模樣,忍不住想逗她。

  「喂!」方耀揚粗魯的扯住羅培雄的衣襟,火大的對著他惹人厭的表情吼著,「不許你上門來勾引我的助理!」

  羅培雄馬上喊寬,「冤枉,冤枉啊。」

  「還不滾出去!」方耀揚下逐客令。

  羅培雄毫不在意的整理衣衫,似笑非笑的逼視方耀揚,「近來辦公室的性騷擾事件比率偏高,上頭相當注意,特地派我注意公司內的斯文敗類。所以我想請問一下,你對眼前的喬小姐有這樣的類似行為嗎?」

  方耀揚斜睨著他道:「你在暗示我是那種人嗎?」

  「以本公司女職員的離職率看,在你方大少手下做事的女職員離職率高居公司榜首,所以你自然被列為最需要注意的危險人物。」

  「要我親自請你出去嗎?」方耀揚一字一字的說。

  羅培雄不理會他,徑自說:「尤其我剛才又親眼逮到你侵犯喬小姐,所以……」

  「所以你立刻給我滾出去!」他扳著手指,暗示他馬上就要展現暴力。可惡的羅培雄,在他正享受軟玉溫香的時候,出來搞破壞。

  「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態度怎麼可以這麼惡劣,還要痛揍證人!」喬虹忍不住替表哥說句公道話。

  「還是喬小姐明理。」羅培雄不畏死、不懼惡勢力,對喬虹的出言相助感動萬分。

  方耀揚盯著可能讓他綠雲蓋頂的嫌犯,忍住滿腹的火氣。「盡到你人事經理的職責,將我員工的數據記錄好。至於性騷擾的問題,你自個兒問她,看看究竟是她對我不禮貌,還是我對她有非禮之處!」說完,他跨著大步伐走出辦公室。

  「究竟怎麼回事?」羅培雄問道。

  喬虹怒瞪著他,「你倒說說看你在搞什麼鬼?」

  羅培雄一副受到天大委屈般的直喊著,「我可是在替你抱不平啊!他騷擾你,你居然還想包庇他,莫非……」他目光曖昧的瞅著她道:「真如他所說的,是你先對他不禮貌?」  

  想及剛才之事,又憶起兩人曾經兩次同床共枕,喬虹不禁雙頰酡紅,嬌羞得不知如何辯解。

  她的模樣像是認了罪。羅培雄急得六神無主,大叫一聲,「表妹,難道你真的把他怎麼了?」

  方耀揚在下班的前一刻趕回辦公室。

  笑意盈盈取代了原本的怒火高張,看來將近八個小時的蹺班對他的心情大有助益。

  喬虹則反之,她被表哥羅培雄逼問得已然接近狂吼的邊緣。

  「嗨!美麗的姑娘,在下想請你吃頓飯,不知賞不賞光?」方耀揚渾然不覺的踏進喬虹的危險範圍之內。

  喬虹噴著火焰的目光直掃方耀揚。

  「生氣啦!生氣了還這樣漂亮,那就再多氣一點。」他故意說道,還動手捏她可愛的俏鼻。

  「走開啦!」喬虹費盡吃奶之力將他推開一點,見腕表的指針已是下班時間,玉手抄起外套和皮包便往外面衝去。

  「喂喂喂!我不是說要請你吃飯嗎?你也不用這麼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話算話。」方耀揚再度拉住地。

  「誰要讓你請?!」她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無法如願。

  「你呀!」他笑著回答。

  「我有說要讓你請嗎?」她冷冷的說。

  「答不答應在你,請不請在我。」

  「那最好不過了,你張大耳朵仔細聽清楚,我不答應!」

  「雖然答不答應在你,卻由不得你喔!」他笑得更賊了。

  「你想強迫我嗎?」

  「在下不敢!只希望你能自動配合,省得我出招相逼,我可是有功夫的喔!到時不要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我說不去就不去!」她轉頭想走。

  「那就別怪我用強的。」說完,他便一把將她扛上肩,不管她的使勁掙扎,走出辦公室。

  喬虹咬牙切齒的咀嚼著口中的食物,就好像在啃著方耀揚的肉般。

  方耀揚解決盤中食物後,便對將食物當成仇人般的喬虹揚起一個無辜的笑容。「怎麼,我這個頂級廚師煮的山珍海味不合你的胃口嗎?」

  喬虹不屑的看他一眼。他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竟強迫她到他家吃他親手烹調的食物,一點都不尊重她!

  「怎麼,突然變成啞巴了呀?」他的樣子似乎明擺著往事已矣,請勿見怪。

  「吃完了!我要回家了。」她用力放下手中的刀叉,表示她有多麼不滿於今晚的待遇。

  他打量她盤中的美食,看來她對他的廚藝不怎麼滿意。「這麼快就吃飽了嗎?」

  「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再犯一次的話,我就上警察局告你綁架!」

  「綁架?」他大呼小叫,一副蒙受天大委屈的模樣。「我只是請你到家裏用個便餐,什麼大事都沒有做。況且綁架一個人,只為了吃頓飯,你想警察會相信這種事嗎?」他愈說笑得愈賊,像逮到她的把柄似的,拿她當老鼠在手中戲耍著。

  「你不要太過分了。」她警告他。

  「請喬小姐光臨捨下,叫作過分嗎?」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那你又知道我的用意是什麼嗎?」他不答反問,目光如炬的直視著她。

  頭一次遇到他用這種目光看她,喬虹頓時有些不安,這眼神不該屬於向來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笑謔人生的方耀揚所有。

  難道,他是認真的?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對她認真。

  他不下數次在他人面前貶低她,所以他一定又是拿她開玩笑,故意捉弄她。  

  「誰知道你又哪根筋不對勁了。」她躲避他灼熱的目光。

  他認真的直視著她,「我說過,我要追你。」

  「你也說過,我倆絕對不配。」

  「我這次是認真的。」

  「難道以前就不是認真的嗎?」她挑戰的迎向他的目光。

  「總之,我現在正式宣布我是你的男朋友。」他不容她有任何的推托之辭,直接做出決定。反正他要的東西,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引起他追求的欲望,如今她辦到了,在蕓蕓眾生當中唯有她打動他的心,引起他要獨佔之心。

  他要定她了。

  「如果想當我的男朋友得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想都別想。」她快被這個男人氣死了,真搞不懂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他將她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又在工作上對她百般挑剔,更別說還在他家人面前胡言亂語一番,現在居然有這個臉宣稱他是她的男朋友,難道他真的不懂什麼叫作厚臉皮?!

  他拉著她到一旁坐下,看似無害卻又不容拒絕的盯著她,「想當我女朋友的人從臺灣頭排到臺灣尾,現在老天爺給你這個好機會,你可千萬不能輕易放棄。」

  「既然這樣,不如我做個善事,把這個好機會讓給別人。況且,要追求我的人又不止你一個,我的選擇機會可多著呢!」要捧高自己她不會輸人。

  他陰險的姦笑兩聲,不懷好意的說:「我根本不擔心有人來爭,大不了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就不相信最後還有人敢追你。想跟我搶女人,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是在暗示我得找個會功夫的嗎?」她揚起秀眉,非常不悅他那種自視甚高的模樣,看樣子她是得走險招了,以免將來被他害得乏人問津。

  「歡迎呀!不過我的武功非凡,你可別找些膿包來湊數,否則我會覺得勝之不武,我想那種人你也……」他明擺著很看扁她。

  「你放心,我絕對會找幾個功夫很好的,好好的教訓你一頓。」她發誓非要他鼻青臉腫不可,否則難消一肚子氣。看樣子這是個大好時機,把新仇舊恨一並要回來,讓他在醫院安靜一陣子,看他還怎麼囂張。  

  「我等著!」他輕松的接下挑戰書。  

  「我絕對會讓你好好的在醫院休養。」

  「沒問題,只要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只是萬一你找的人輸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呢?」他頗具深意的瞅著她,似乎篤定贏家非他莫屬。

  「不要以為你懂一些三腳貓功夫就會贏。」

  「我非贏不可。你說,贏了對我有什麼好處?」他像逗貓似的逗她。

  「你有什麼高見?」她想知道他心裏究竟有什麼鬼主意。

  「我要的不多,如果我贏了,我就委屈點當你的男朋友。」他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彷佛這項賭博無論誰輸誰贏,對他來說都是吃虧。他心裏賊賊的打著算盤,就是不讓她逃出他的遊戲當中。

  「不行!」她馬上提出嚴重的抗議。任何的賭博拿自身的幸福當作賭注,都是不智之舉,她絕不做這種傻事。況且賭注由他提出,其中必定有鬼。

  方耀揚聞言,一張俊臉馬上垮下去。「喂!我已經夠委屈的了。」

  「頂多請你吃一頓飯。」她大方的提議。

  「吃一頓?!才請我吃一頓?你有沒有搞錯呀!這種獎品爛得連乞丐都不屑呀!」他不服的說,絕對要求公平。「吃一頓,外加當你男朋友的頭街。」

  「不行!我太吃虧了。」她馬上又否決。

  「吃虧?老天呀!我的耳朵有沒有問題,這樣你還喊吃虧!我可是拿我的生命去賭,你難道就不能拿出一點誠意來嗎?」他對著一臉堅決的她吼。老虎不發威,她當真把他當成病貓。

  「不是誠意不誠意的問題,而是你根本就不配當我的男朋友!」

  方耀揚這下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直掏著耳朵想弄明白是不是他聽錯了,她居然敢這麼說!像他這樣英俊瀟灑、器宇非凡、學富五車、聰明絕頂的蓋世奇才,她竟敢說他不配當她的男朋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呀。

  「請問喬小姐,我是哪裏配不上你了。」

  「那可多了。」她一副「你現在才知道」的模樣。

  多了?他臉色更加陰沉。「可否請喬小姐指教一番。」

  「你脾氣不好。」她非常嚴肅的指出。  

  「任何人都有脾氣,有的人將脾氣放在心裏,這種人陰險、狡詐;但是我呢,不開心時便馬上顯現出來,這才是正直的表現。」

  她勉強的同意他的第一項缺點。「你歧視女性。」

  「我是有點……」在她嚴厲的目光之下,他馬上改正道:「好啦!我是很歧視女性,可是這也不是一種大不赦的罪,況且我已經有改進了呀!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在這一點上是值得原諒的。」他振振有詞地辯解。

  她微嘟著嘴,暗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就勉強的點頭,跟著再指出下一項,「你喜歡胡言亂語,外加陷害我。」

  「這可就有點冤枉了,咱們是一報還一報,你總不能要我老是處在挨打的地位,不懂得反擊吧!懂得看準時機,乘機翻身才是天才。你總不希望你的男朋友是個蠢才吧!」他馬上乘機捧自己。

  她撇撇嘴,表示他混過關。「你常常在辦公時間捉弄我,要不然就是打電動玩具,對自己的工作不夠尊重。」

  「這更是天大的冤枉!工作不忘娛樂才是道理,況且我從不曾遲交任何程序。還有,我捉弄你是逗著你玩的,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如此說來,好像是她太小心眼廠。「另外,你算不算有錢人?」她嚴肅的逼問。

  這個問題就有點難度啦!他搔著已經有點淩亂的頭發,銳利的目光盯著她,暗想著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可能算是最重要的—點,不由得有些遲疑該如何回答她。「不知你的有錢人標準是什麼?」

  「在你的名下有多少存款?多少棟房子?多少輛名貴的車子?」她的目光有點不屑,似乎有錢是天理不容的罪過。

  看樣子如果照實回答,他的名下大概有現金八百多萬,有價證券超過一千萬,起碼有五棟以上的別墅,幾輛非常名貴的跑車,她恐怕會更加的不屑他。做人得放聰明點,不要笨笨的送上門給人罵。

  「有八百多萬的存款。」他坦白一半。

  「八百多萬?」她提高音調。

  「其實不多啦!當中的五百萬是我姊姊的私房錢,明天我就馬上還給她。」他決定明天一早要立刻將五百萬換成有價證券以保證安全,別想便宜那個不成材的姊姊。  

  「那……」她偏著頭想,他還有哪些惡劣的行為。

  「喂!說了那麼多我的缺點,你總該想想我的優點呀!」他提出抗議,要地正視一下他的諸多優點。

  「你有優點嗎?」她如同墜人五裏霧中摸不著頭緒。

  他為之氣結的吼著,「我英俊,我瀟灑,我聰明絕頂,拿出去見人絕對不會丟臉,況且又有功夫底子,人也豪氣於雲……疼姊如命,敬愛父老鄰裏……一

  他那長長的宣言惹得她嬌笑不已,似乎他正說著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喂!你太不給面子了。」他不滿的指責她沒有用很崇拜的目光望著他,還敢取笑他這種百年難得的奇才。

  「是你自己說得太離譜啦!你會疼姊如命?」想起他對待方紅葉的模樣,打死她都不相信方耀揚對方紅葉是疼姊如命,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要是不疼她,老早就把她踢到九霄雲外去散步了!」一提及方紅葉,方耀揚就滿肚子的不悅,那個作為他姊姊的女人居然勾結朋友左夙泛和江紫蕓,三不五時拿他來消遣。雖然當年他是有些不對,但身為姊姊的她應該有容弟之量,哪能與外人連手欺負他這個可愛的弟弟呢?!

  方耀揚有些氣惱的說起往事,有時神採飛揚,有時氣得想捏死那三個可惡的損友,他的目光閃閃發亮,有如星子般晶瑩迷人,讓喬虹忍不住的沉醉其中。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流逝,情愫在兩入之間緩緩滋長。

  突然之間,不懂得「做人」的電話響了。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祥和氣氛霎時煙消雲散,喬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居然自然的依偎在他身旁,而他的大手環繞著她的肩。她連忙的起身,小臉赧紅,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震驚於自己的行為。「我該走了。」

  方耀揚不理會破壞氣氛的電話鈴聲,如果可以的話他會一腳踢爛它。大手在她轉身之際,緊緊的攫住她的小手,奇異的感受同時湧上彼此的心頭。「不要走。」

  她不敢正視他,「晚了。」

  「我送你。」他不想太早和她分離,心裏捨不得她的離去。

  「你接電話吧!不用麻煩了。」她急欲擺脫他灼熱的手,趕緊回去她的小天地,仔細探究自己為何有這種舉動。  

  「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嗎?」低沉的嗓音問出一整晚他急欲想知道的答案,他究竟配不配當她的男朋友。

  「什麼考驗?」她早巳迷亂了心智,無法思考。

  「你替我做了一連串的考驗,卻還未告訴我,我配嗎?配當你的男友嗎?」如星子的目光直盯低著頭的喬虹。

  「你還沒有贏。」

  「賭注得先定好呀!否則到時候你又賴帳,我該找誰去申冤。」

  「這……」芳心不知為何突然悸動,她嬌羞得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不答辯,我就當默認了。」他溫柔的輕碰她小巧的臉龐。

  「就算是,你也不見得會贏。」她間接的應允了這項賭注,只因芳心已許。

  他突然摟住她,低首輕吻著她的額頭道:「我非贏不可。」

  她像只蝴蝶般的飛離他身旁,逃到門外輕聲的說:「是嗎?」

  由於她一直低著頭,無法見到她的嬌容,他說了句:「可別找膿包來,讓我勝之不武。若是存心當我女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放心,我絕對會找個高手。」她被激得抬起頭來,對著他宣布。

  看著喬虹充滿鬥志的離開後,方耀揚這才興高採烈的跳到電話旁邊,瀟灑利落的接起吵個不停的噪音。

  「喂!」由於心情很好,因此他並沒有開口大罵這通來得不是時候的電話。

  「你是困在廁所裏出不來嗎?」方紅葉劈頭就罵這個不懂得接電話的弟弟。

  「說話禮貌點,許少奶奶講話這樣沒規沒矩的,若是傳了出去,丟你夫家的臉。」他一聽就知是那個不成材的姊姊,魔音般的聲音教人不想記住也難。真是搞不懂姊夫是不是出了問題,居然會討姊姊當老婆,果然是家門不幸呀!

  「我老公就是喜歡這樣自然的我。我今天沒有空跟你討論我們夫妻恩愛的事,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對我而言是好消息,對你而言卻是個壞消息的事情啦!」方紅葉興高採烈的聲音,顯得有些恐怖。

  他有些不滿的說:「既然對你而言是好消息,照我看來絕無好事,況且本人現在心情大好,沒有時間聽。」

  「哇!非常時刻你還有好心情到不聽呀!莫非你又做了什麼見不得光、上不了?面的事?」

  「你少在那裏嘰嘰喳喳的。晚了,去睡覺吧。」

  「唷!擺架子呀!」

  「是啊!看不慣的話可以掛掉呀!別半夜還打電話來吵我,否則我一個心情不好跟你算帳,你有幾層皮都不夠我剝。若你想找死直接講,不用這樣麻煩。」

  「這麼說來,你是要我閒話少說,保持安靜,最好消失一段時間羅!」她問得有些古怪,倣佛另有玄機。

  「你能躲就躲,省得哪天我一個不高興就捉你來消氣,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念姊弟之情。」

  「好吧!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別找我找到發瘋喔!」

  「你想得美啦!」方耀揚順手就將無聊的電話掛了,他根本沒空理她,目前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這個大麻煩消失無蹤對他而言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大事。

  要他找她,等到天下紅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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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15 02:33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喬虹看著正準備比武的兩個男人,心裏湧起相當矛盾的情緒。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大聲的阻止這場比試。比武的對手是她高金聘來的武學教練,擁有一大堆冠、亞軍獎杯,事前他信誓旦旦的表示,勝利絕對是屬於他的。

  方耀揚這十天來不斷挑釁她,自信滿滿的聲稱天下之間她絕對找不到能打敗他的敵手,更道她若「想」,可以省去比武直接領取他這個獎品,害得她又羞又惱,氣憤之餘找來這個人,想狠狠教訓方耀揚那個不長眼的家夥。

  然而到了這個當頭,她卻後悔了。

  方耀揚不知為何先退下比武區,大步的向她邁來,臉上凈是純然的喜悅。「你是在為我擔心嗎?那種不人流的角色還贏不過我。」

  喬虹被他突然的緊緊擁人懷中,心中勾起更深的恐懼,心中不由得罵這個大色鬼死到臨頭了,還不忘偷香。她沒好氣的道:「那個不入流的角色可是有很多本事的,他有一堆的獎杯和獎旗。我看你這個穩輸的家夥,幹脆直接舉白旗算了。」

  「這麼看不起我!」他有些傷心、有些不滿的叫著。

  「面對一個即將躺上病床的可憐蟲,根本不需要存有同情心。你要不要直接喊棄權?」她再次提議。

  他輕捏著她的小鼻子,道:「你是捨不得我這張舉世無雙的俊臉毀了,還是害怕我會受傷呀?」

  「誰在乎呀!」如此妾身未明的情況之下,她才不願表白感情,惹得他人見笑。雖然十天來他的的確確表現得相當出色,似乎真的是在追求她。可是她該相信嗎?

  他是認真的嗎?

  她的心中有些害怕,一旦她承認這份感情又認真的付出真情後,他又恢復玩世不恭,殘忍的告知她一切只是個遊戲,教她情何以堪呀!  

  不過,不管如何,她的心是真的被他給偷走了,她只是害怕的不敢去承認這份情愫,也在等待他究竟會如何進展,以確定她未來的方向。

  他笑著親她臉頰一記。「不要擔心,我會贏的。我要讓大家知道,我是有真材實料的。」他再給她一個信心十足的笑容,然後瀟灑的往比武場地而去。

  武學教練一臉迷惑的表情顯得有些可笑,似乎弄不懂前幾天上門付了大筆費用的喬虹,怎麼會心甘情願的依偎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她不是要他好好教訓那個無恥之徒的嗎?

  喬虹看著方耀揚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悄悄的拿起行動電話,非常高效率的等著隨時叫喚救護車。

  到時候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懷著沉重的心情,她開始注意著比武場內的情形,擔心和緊張的氣氛緩緩上升。

  喬虹用力的踩在紅磚道上,氣憤的嘟著小嘴。

  「喂!輸了就輸了,幹嘛這樣不甘願!」方耀揚輕輕松松的越過她,站在她前方指責她不願服輸,賭品甚差。

  「你還在裝瘋賣傻,從頭到尾你都是在耍著我玩。」她用力的用手指直戳著他的胸膛,氣得小臉染上紅彩。

  「我哪有。」他馬上喊冤。

  「你還敢說沒有!你功夫這麼好,居然故意激我找對手來,還凈耍著那個教練來氣人。」 一想起剛剛那場比武她就滿肚子火,前二十分鐘她被方耀揚生命危急的情況搞得精神險些崩潰,後十分鐘他居然像貓逗老鼠般,直逗著那個武學教練,最後再輕輕松松的將他踢到一旁休息。

  方耀揚根本存了心耍她!她怒火上揚,盯著可恨的他。

  「這真是天大的寬枉!我早就很明白的告訴你,別找膿包充數。」

  「我哪會知道你的功夫真的那麼好。」

  「我暗示得很明顯了,你偏偏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哼!」她不屑的撇撇嘴。

  「總之我贏了。獎品,過來親一下。」他不怕死的指著自己的臉,要她主動獻上香吻一個。

  她若如他願的話,她的名字幹脆送給他算了。

  方耀揚見狀,大笑的摟著她,不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他的懷抱。他輕輕的吻著她的嘴角,雙眸望著她有些茫然又有點吃驚的眼,下一個步驟就是直接攫取她的香唇。

  雙唇接觸之際,更令喬虹茫然。或許由他來當男朋友是個不錯的主意。

  喬氏內部有人蓄意搞鬼,不是把機密文件給改得亂七八糟,就是把新程序奉送敵對公司手中。這種下流的手法嚴重打擊到喬氏,可是又遲遲找不到真正的害群之馬。

  方耀揚濃眉緊蹙,一臉嚴肅,想不通究竟是誰會用這種下流的手段來對付公司。他已經試過很多方法,想揪出內賊,可是那個混蛋總是可以毫無破綻的脫身,究竟問題出在哪裏呢?

  那個混蛋究竟是誰?

  他拿起電話直撥左夙泛的行動電話,然而接電話的卻是她老公黃家駒。黃家駒夾雜著怒火和緊張訴苦,原來他的老婆已失蹤十多日,至今下落不明。

  「怎麼會這樣?她答應幫我的!」方耀揚為之氣結,痛恨左夙泛居然不務正業,拋夫離家。更可恨的是忘卻他的大事。

  「她回來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她一頓。」黃家駒撂下狠話。

  「你每次都只是說說而已,難怪她三不五時就離家出走,根本不把你這個丈夫看在眼裏。不是我說你,你再不好好的重振夫綱,早晚老婆跑了,你還送她出門,順便幫忙提行李。」方耀揚調侃之餘,不忘加油添醋。

  「我就算想重振夫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黃家駒垂頭喪氣的語調從彼端傳來,似乎有苦在心頭。

  「我倒忘了你是『妻管嚴 俱樂部的會長,怎麼不找其它兩人幫忙想辦法?」方耀揚馬上想到「三劍客」的其它兩人。

  「那兩個『妻管嚴 俱樂部的基本會員,只怕此刻也是身陷麻煩。」

  「怎麼說?」  

  「我老婆跑了,他們的老婆自然也跟著跑啦!只有這點最值得我感到安慰,起碼抱著酒瓶解悶的不光是我一人。」黃家駒早就認清自己的處境,重振夫綱,下輩子吧!

  「那兩個也跑了!」方耀揚感到頭痛,怎麼他一有事她們就跑得不見蹤影。

  「她們不曉得去了哪個國家,目前正在查明當中,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怎麼,你有事嗎?」黃家駒依慣例處理逃妻,他的老婆最遲會在十天內現身。

  「沒事。」方耀揚心想,有事找他也沒有用,能有什麼辦法呢。「你們應該早日組一個『馴妻會  ,不然你們三個遲早會被她們三個逼死。」說完,他便掛了電話,不想再跟他們扯上關係。

  「怎麼了?」喬虹靠了過來,他則摟著她走出辦公室,先到外邊輕松一下透透氣,或許能想出制敵之計。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見他似乎有麻煩的樣子,令喬虹感到實在有點不安。

  方耀揚沒有將煩著他的事說出來,只因不願增加她的煩惱,倒是提起那三對夫妻的戀愛史,當作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

  方耀揚誠惶誠恐的來找江紫蕓,由於江紫蕓公務甚忙,至餐廳用餐之時,也不忘帶著文件。

  她忙中抽空的瞧他一眼,才放下手裏貼著「機密文件」的檔案夾,笑道:「學弟怎麼有空來探望我呢?莫非是前來求職的?若是如此,請到人事部,別想靠我的裙帶關係。」

  他一副「你很無聊」的樣子。「誰希罕到你那家破公司,送我都還不屑,何況靠你的裙帶關係,省省吧!」

  「瞧你這樣不可一世的樣子,自然不可能需要本人的幫助了。」江紫蕓笑得很得意,似乎捉住他的把柄。

  他連忙嘻笑數聲,打混過關。「學姊的加拿大之行可有好玩的事情發生?」

  「加拿大自然好玩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學姊我最愛撮合小情人了。」江紫蕓笑得有些詭異,話中似乎另有所指。  

  「我不知道學姊還有空去成就人家的美事。」依江紫蕓那種事業第一的心態,怎麼會有閒情逸致去搞這種飛機?!不過話說回來,那三個魔女才結婚半年多,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居然還能擺平江紫蕓的小妹江紫若的婚姻問題,和周圍一些人的婚姻大事,如今更法力無邊的影響到國外,他心中開始不安,希望他不會是她們的下一個目標。

  「總得找點樂趣,充實自己的生活吧!不然生活多沒有意義呀。」江紫蕓笑得有些怪,似乎在暗示些什麼。

  「這倒也是。」只要別將樂趣建築在他的痛苦上,她們要怎麼調劑生活,他都會舉雙手讚成。

  「是嗎?但我不知道學弟充實生活的方式竟如此不光明正大。」她突然不屑的說。

  「學姊,把話說清楚,我做了什麼不光明正大的事?」

  江紫蕓輕挑秀眉,道:「沒有嗎?但我手邊的資料,可是全都不利於你喔!」

  「資料?什麼數據?」他大感不解。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我好歹相識十多年,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方耀揚聞言,馬上心裏有數,難道前些日子硬逼著那個不成材姊姊幫忙調查喬氏內部的偷竊案,如今已經有了蛛絲馬跡?但瞧學姊的態度和輕蔑的口吻,莫非是有人利用他的名聲招搖撞騙嗎?

  該死的家夥!千萬不要被他逮個正著,否則他非把那個不長眼的家夥給剁成肉醬,再倒入焚化爐不可!

  「原來我方耀揚的名聲已經大到足以讓人作姦犯科呀!」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不想讓江紫蕓得知他真正的情緒。他不想此事再被任何人插上一腳,尤其是他那個不成材的姊姊。要是被方紅葉知道了,她肯定又來搞破壞。

  「學弟似乎有些緊張。」江紫蕓也微笑以對。

  「笑話!我方耀揚何時曾為事情緊張過?」

  「當真?」

  「不錯。」他肯定的點頭。

  江紫蕓端起咖啡輕啜一口,然後動手收拾桌面的文件,欲離去。

  方耀揚動作迅速的拉住她,「學姊,你上哪裏去?」  

  「上班呀!用餐時間已過,我得趕回公司主持會議。」江紫蕓的雙眼閃著無辜的光芒,但明眼人一瞧就瞧見她眼底的那抹促狹。

  「看來學姊不打算把資料給我看了。」

  「本來有這打算,可是見學弟如此的能幹,想來是不需要。」江紫蕓拍拍他的臉。

  哼!用這一招!明著捧他,暗裏貶他。但此刻要是他說他需要數據,不就擺明了自己沒有能力嗎?江紫蕓,你夠毒!

  「小帥哥,別氣成這樣。你要的資料今天一大早就被你姊姊截走了,你若要那些資料,就去向你那個偉大的姊姊報到。對了!你學姊我做個順水人情,透露點重要情報給你,喬氏出了內姦,而這個內姦的職權應該滿高的,計算機方面的能力也相當高強,更重要的是這個內姦似乎非把喬氏弄垮不可。所以學弟呀!萬一失業了,就來找學姊吧!我絕對可以替你安插份工作。」江紫蕓再次拍拍他的頭。

  方耀揚忍不住好奇心,低聲下氣的說:「學姊,你有沒有備份?」

  「可憐的孩子,你應該明白『急件 顧名思義就是很緊急的文件,我怎麼可能會來得及備份呢?!聽話,好好的去向你親愛的姊姊求情,依她那種有點記仇的心眼,頂多欺負你幾天幾夜就會給你了。」

  「幾天幾夜?」方耀揚的俊臉一垮,目送江紫蕓離去。他若不是真的被那個偷竊案搞得束手無策,怎麼會想到請教江紫蕓。學姊的公司內部有個專門搜集商業間諜的組織,所以透過江紫蕓去找應是有利無害,怎知他那個卑鄙的姊姊居然出這一招。

  看樣子,這幾天的好日子,將從今天起徹底結束。

  這筆帳也掛在那個混蛋內姦頭上,他非好好的跟他算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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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想殺人呀!方耀揚氣得甩上大門。

  昨天下午,他火速的趕至許明智的家找他那不長進的姊姊,打算盡快拿到資料後快快樂樂的走人。可是才到達,就發現一屋子的人居然都在等候他的到來。那個可惡的姊姊,明知他有重大急事待辦,偏偏拿這點要挾他,要他男扮女裝護送她們去參觀午夜牛郎的工作地點。簡直過分到了極點。

  用他的色相換來的資料,此刻被他捏在手中,這天大的恥辱,他會一並記在那個不長眼的內姦頭上。

  他拿起電話直撥喬虹的房中,希望聽到她的輕聲細語,以消他心頭的怒火。他用著引以為傲的性感沙啞嗓音誘哄著她道:「親愛的小虹虹,天亮了,想不想和英俊瀟灑的帥哥享用浪漫的早餐呀?」

  喬虹冷冷的聲音從彼端傳來,「你自己好好的享受即可,本姑娘承受不起。」

  打從昨天下午,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別人的老婆親熱的舉動,她就一肚子火燒到現在。

  太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從那一刻起,她每隔二十分鐘打一通電話給他,居然沒有一通有人接聽。

  擺明了他一夜沒有回家的事實。

  這筆帳她能不算,她能不火大嗎?

  既然他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女朋友,那她應該能名正言順的好好和他清算一下,絕不容許他這樣的戲弄她。

  近來溫柔許多的小甜甜生氣了,方耀揚半躺在床上,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與她玩笑鬥智的時機。「你怎麼會承受不起呢!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方大程序設計師手下最美麗的喬小姐共進早餐呢?」

  一桶油馬上又澆在喬虹心頭的火苗上。方大程序設計師手下最美麗的喬小姐?這分明就是在消遣她嘛!在他的部門,唯一的一個女性員工就是她,這不是擺明了在玩她嗎?

  好呀!奉陪到底!她馬上轉變戰術,甜甜的問道:「剛睡醒呀?」

  「是呀!」他一聽就輕輕松松的應付過去,不想提起昨天晚上的悲慘事件。他被那個不長進的姊姊戲弄成那樣,怎麼能夠大大方方的告知他的女朋友,那有損他在女朋友心中的高貴形象,說什麼也不能讓喬虹知情。

  別人的糗事可以拿出來說笑,他的定要保持最高機密狀態。

  她暗氣他的不老實,明明一個晚上不在家,居然還敢睜眼說瞎話。她笑裏藏刀的問:「睡得好不好呀?」

  明明剛踏進家門,他還是硬著頭皮道:「不錯呀!一覺到天亮。」

  「是嗎?」火山準備爆發。

  「是呀!你又沒有打電話來約我,我就只好無聊的睡一個晚上。」

  「那是我的錯羅?」

  「我不會怪你的,安啦!」

  「怪我?!你憑什麼怪我?方耀揚先生。」

  她冷冷的口吻像陰風般吹來,方耀揚心中的警鈴立刻大作。「出了什麼事嗎?小虹虹。」他敏銳的感覺到不對勁。

  「本姑娘鄭重宣布,你方大程序設計師被我甩了。」喬虹對著電話筒,音高八度的喊著,接著火大得不等他的任何回答就掛上電話。

  他被喬虹甩了?

  還被她掛電話?

  方耀揚一時無法接受,愣愣的拿著電話筒。

  他生平頭一次交女朋友,就無緣無故的被三振出局。

  他絕不接受這個莫名其妙的分手決定。

  他立即奔出辦公室,準備去找那個膽敢說要分手的喬虹,好好的算算帳。  

  想分手,她別傻了!

  「你再說一次?!」方耀揚怒氣衝天的對著羅培雄大吼大叫。

  「再說上幾百次我也敢,我沒有喬虹的基本數據。」羅培雄倣佛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不過眼中那股揶揄的神情是這樣的明顯。

  「你怎麼可能會沒有?你是人事經理,竟然沒有她的資料?」方耀揚對著他發火。

  「我怎麼會有,早跟你說過了,你方大程序設計師的部門我管不到,也不敢管呀。你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大事?怎麼你三不五時就來找我要資料。我記得前些日子,某人和他部門的女性員工還親熱的四處亂跑,若要問數據,應該去找那個某人呀!」羅培雄瞅著方耀揚。前些日子,明明見他們兩人出雙入對的,一副男女朋友的樣子,這樣的情況還來他這邊鬧什麼呀!

  方耀揚一聽就明白羅培雄是在消遣他,他冷著一張臉,粗暴的拎起他的衣領道:「你最好把地址給我,要不然我就讓你明白,什麼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耀揚放話威脅。

  「要資料自己去查,光找我有個屁用!」羅培雄使盡全力也沒有辦法甩開方耀揚的手。

  「我現在就在查呀!」方耀揚的手勁又加強了些。若不是看在羅培雄是幾年來的好同事兼好朋友,他早就把他這頂綠帽的嫌疑犯給宰了,怎麼可能還留他在這裏阻礙他的視野。

  「有了電話,你不會去查地址呀!死腦筋。」羅培雄氣不過的對著方耀揚大吼。

  方耀揚睨著他說:「多謝賜教了。對了!不知你和我的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心情極度不佳的情況之下,找個人發洩過多的火氣是必然的。

  羅培雄愣了一下,使得方耀揚雙眉一挑。「我怎麼可能跟你的女朋友有任何的關係呢,你搞錯了啦!」

  方耀揚又狠又準的賞給他的右眼一拳。

  羅培雄馬上捂著眼大叫:「你搞什麼鬼?我的右眼呀!你想讓我變成獨眼龍呀!」

  面對羅培雄的鬼叫,方耀揚沒有半點的自責,只是輕微的揚起嘴角,淡淡的說:「不想變成獨眼龍,我讓你變成熊貓。」

  羅培雄來不及反應,左眼又遭殃了。他捂著雙眼吼:「你搞什麼鬼!」

  「我警告你,離我的女朋友遠一點,否則我會讓你嘗嘗當獨臂俠的滋味。」方耀揚發洩完怒氣,光榮的退場。

  羅培雄這時才明白,他居然被人警告離他的表妹有多遠就離多遠。

  難不成那個不長眼的方耀揚打翻了醋醰子嗎?

  這下更好玩了,這個「熊貓」之仇,他定會好好的記下。

  方耀揚甫回辦公室,就見到喬氏總裁喬信村走進來,秘密的要他盡速捉到內姦,只因喬氏已因這名內姦而損失慘重,若是再放任內姦的行為,喬氏關門大吉的日子便即將到臨。

  方耀揚因此不得不先放下兒女之情,專心的研究昨天折辱自己換來的資料。當他發現資料明顯的表示出最大嫌疑犯居然是他自己時,不由得嚇得合不攏嘴,只因內姦聰明的利用他的計算機,進入其它設計師的計算機。

  接著,在其程序完成之際先行拷貝,然後進行塗改、破壞原來的程序,使得內姦可得先機以高價賣給坊間的盜版公司。

  究竟是誰敢利用他辦公室的計算機?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內姦的道行頗高,是個計算機高手。

  短短的三個月,就讓喬氏陷入天大的危機當中,這個內姦不可等閒視之。

  不過,方耀揚也不是易與之輩。

  如今,在他設下了天羅地網之後,這個內姦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清晨時分,方耀揚悄悄的進入他的辦公室內,正想一舉逮捕現行犯時,他不由得瞠目結舌,眼前的人居然是失蹤了兩天的喬虹。

  是她!難怪可以利用他辦公室的計算機。

  難道她只是利用他來盜取公司的程序嗎?

  喬虹亦因他的闖入而嚇一跳。

  「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

  在他嚴密的設下陷阱之後,逮到的居然是他的女朋友。他居然被人家耍了,還是被他的女朋友耍了,這口氣方耀揚怎麼忍得下去!

  「我高興,我喜歡,我愛。」喬虹乍見他時有些驚訝,但馬上又被兩天前的醋意和怒氣淹沒整個心。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方耀揚逼近她,氣得直想把她宰了。這樣的時刻,虧她敢回答這種答案。她到底知不知道做出這種行為,很可能會被關進牢裏,吃很久很久的免錢飯。

  「知道呀!」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混進喬氏偷取程序,目的就是要喬氏倒閉。

  她不希望父親擁有這家公司,只要公司不在了,父母或許就能和好,她要父母恢復以前的恩恩愛愛,若他們因為財富而導致分離,那麼她寧願毀了喬氏。

  「那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究竟在搞什麼鬼?」瞧她一副理直氣壯,似乎這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不由得火冒三丈。

  「你憑什麼要我解釋!」喬虹氣他的背叛,哪容許他在這裏對她大小聲。

  「憑我是你的……」他的話未說完,就被人硬生生的打斷。

  「我想我有權知道理由吧!小虹。」喬信村走進來盯著女兒問。

  「總裁!」方耀揚訝異的看著喬信村,更驚訝於他對喬虹的稱呼,看來他的女朋友對他隱瞞了不少的事情。這筆帳可得好好的保留起來,以便日後清算。

  「你是有理由知道,可是你難道不懂嗎?」喬虹並沒有罪犯的慚愧,反而雙目直勾勾的迎向父親。

  「喬氏早晚是你們姊妹的,毀了它,對你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喬信村無法相信這件事居然是女兒做的,為什麼她要這樣做?他的女兒,居然要他的公司倒閉。

  「既然是我們姊妹的,大姊已經不要這家公司而離家出走,我也不想要,既然大家都不想要,那毀了這家公司對誰都沒有壞處不是嗎?」

  「小虹!」喬信村痛心疾首的瞅著被自己忽略甚久的女兒,心中不禁萬分感嘆,難道這些年來他真的做錯了?為了一個女人,他拋棄了共患難的妻子,連帶也忘卻為人父親的責任。

  是他對家庭的漠不關心引起了妻子的抗議,數年爭吵下來,導致夫妻失和。

  長期的滯留在外不回家,長久以來對妻子冷淡,難怪他原本剛強的妻子會變成這個樣子呀!

  他的大女兒喬彩也是因為受不了家中這種情況,而斷然的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兩年,半點消息都沒有。而他這個做父親的,居然還沉迷外面的金窩。

  如今,他的小女兒不擇手段地做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以表示她的不滿和抗議。

  是他錯了。

  為了別的女人,拋妻棄女,活該他的公司毀於一旦呀!

  喬虹盯著父親,等著他的反應。倘若父親再不覺悟,那麼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喬信村看著女兒,張開厚實的手臂;喬虹飛奔投入,摟著父親的溫暖胸膛。「爸,對不起。」

  「後悔嗎?」喬信村擁著女兒,剎那間想通了許多事情,明白自己錯得有多厲害。

  「不會!」喬虹本來就對財富不感興趣,她要的只是很平凡的父母之愛。

  「老爸對不起你們,老爸會盡全力挽回一切的。」喬信村撫著女兒的細致臉龐,許下諾言。

  「爸?」

  「我會取得你媽媽的諒解,再找回你姊姊。」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喬虹笑著落淚,她的努力總算有了回報,幸好父親還眷戀這個家。

  喬信村轉向方耀揚道:「公司要倒就讓它倒吧!剛才的事情當作從沒發生過,一切就讓它過去吧!」

  他擁著女兒回家,他要挽回他的家。

  深夜時分,一個身手利落的黑衣人敏捷快速的翻越喬家高墻,機警的躲開安全警衛和保全措施,順利進入喬家二小姐的閨房。

  黑衣人佇立在床前,憤怒的瞪著沉睡的喬虹。這個身手矯健的家夥就是方耀揚,他對於今天的事情結果,相當不滿意。  

  從事情的開始到結束,他居然連個解釋都沒有得到,而這個小妮子,好像真的不把他這個男朋友當成一回事,就跟著她老爹輕松的走人。

  難道她真以為可以把他甩了?

  不管怎麼樣,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為了他的女朋友著想,他還是得背上無能逮到內姦的無辜罪名,遭受公司上上下下的人消遣兼嘲笑。接著,他還要替她消除犯罪線索,生怕旁人探查出真相。

  他那麼的努力,她居然不聞不問,令他不由得火冒三丈的前來,非要她給他一個交代不可。不過,看在她睡得頂甜的份上,他只好暫時放下怒火,很溫柔的拍拍她如蘋果般的臉頰。

  好夢被打擾,喬虹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眸,在驚見方耀揚立在床旁時,她不由得尖叫出聲:「你怎麼在這裏?」

  「你想,區區的幾名警衛和小小的保全措施,抵擋得住我嗎?」他說得狂妄,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大方的落坐於她的床上,意圖先對他的女朋友親熱一下,再行清算總帳,然而事實和想法是有差距的,喬虹明顯的拒絕他的靠近。

  「喂!抱一下我的女朋友都不行嗎?」他像個小孩子似的抗議,意圖爭取男朋友應有的權利,畢竟他可是盡了義務呀!

  「你要是頭腦清楚的話,應該曉得本姑娘在前幾天把你給甩了。」喬虹一想及他的背叛就氣得快內傷,雖然事隔數天,那股刺痛仍未消減半分,反而深深的扎在心頭,愈來愈疼。

  「我可沒有答應要跟你分手。」方耀揚聞言,俊臉重新布上怒氣,他尚未和她算帳,她居然膽敢再惹他。

  「本姑娘說了就算。」喬虹和他對上了。

  「你憑什麼說分手就分手?你當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人嗎?」他低吼。

  「當初也是你強說我們是男女朋友的,為什麼我現在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就不行!」

  「因為你不是我!」他回答得理直氣壯,令她氣得火冒三丈。

  「告訴你,我喬虹不是你方耀揚的玩具。」她忍不住的對他吼。

  「我從來沒有當你是玩具。玩具是填充娃娃,既柔軟又不會動,可是你會耍計又搞怪,一點都沒有當玩具的特性。」

  這是什麼話嘛!喬虹氣得捶打他的胸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他反手緊緊抱著火大的佳人,順勢躺在她柔軟的床上。「你是在氣連當玩具的資格都沒有嗎?別氣,起碼我承認你是我的女朋友呀!」

  他溫熟的氣息在她的耳畔吹拂著,令她有點心蕩神馳。「誰希罕呀!」

  「快別這麼說,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希罕這個頭啣嗎?」

  「那我雙手奉送好了。」

  「嗯?」他瞇起雙眼,一點也不喜歡她的表現,事情很不對勁,平常的喬虹不會這樣對他的,難道這當中出了什麼亂子嗎?

  「難不成還要我順便奉送獎金嗎?」

  「你究竟在氣些什麼?」方耀揚情不自禁的輕吻她的臉龐。

  「我哪有在生氣。」她撇過頭去,根本不打算承認些什麼。

  「沒有?」他低沉的笑聲在她耳畔響起。「那麼我換個方式問好了。請問喬小姐,你究竟在吃哪門子的醋?」

  「你……」喬虹像被逮到把柄似的雙頰酡紅。

  他誘哄著,「說呀!」

  喬虹暗想,跟他鬥智還真是得夠聰明,他太容易看穿她的心思了。她埋怨似的盯著他,靜默不語。

  「不說的話,換我跟你算總帳了。」方耀揚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

  她聞言想推開他,卻無法推動分毫,不由得惱怒的大吼:「我不跟你算帳就很不錯了,你居然好意思來跟我算帳!」

  「既然你不想算的話,就別算了,換我好好的跟你把近來的帳算清楚。」他促狹似的逗著她。

  「好呀!你有什麼帳想要跟我算?」喬虹咬牙切齒的說,暗想差一點就著了方耀揚的道,被他的激將法哄出心思。

  他輕笑,說:「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這招都被你識破了。好吧!就無把你欠我的帳給算清楚。你是特意利用我來設計喬氏的嗎?」

  喬虹望著他,知道這個答案對他而言相當的重要,若是她不回答,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他絕不輕易放過欺騙他的人,而她的種種行為不就是擺明了欺騙他?

  他會原諒她嗎?

  是不是兩人早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既然如此,不如道出實情,減少她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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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9-15 02:5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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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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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喬虹細說經過之後,方耀揚總算明白所有的前因後果。

  他低聲的道:「所以,你為了挽回你父母的婚姻才會鋌而走險。」見她緩緩的點頭,他才說:「小虹,辦法多得是,你為什麼專挑這種奇怪的方式?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的父親根本就無法醒悟,你可能會惹上許多問題,最壞的可能是你會觸犯法律而入獄。」

  「不管如何,我願意一賭。」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放棄。

  「別再做這種傻事了,好嗎?」方耀揚知情之後,對她更是憐惜。

  「我要做什麼事,用不著你管。」喬虹用力的想推開已經摟著她很久的方耀揚,氣他隨便佔地便宜。

  「喂!我是你的男朋友耶,我不管你,難道要我去管別人嗎?」

  「去呀!去呀!」她就是氣他去管別人,卻口是心非的將他往外推。

  「真的捨得嗎?」他臉上的那股促狹意味愈來愈重。

  「反正你本來就有呀!」喬虹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我本來就有什麼?」方耀揚的金頭腦迅速回想,近來他可有與任何女人太過接近,而令她打翻醋醰子。

  「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我挑明了說。」她撇過臉去,不打算再看他。

  他心念電轉,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如果你是指那天我和學姊的事,那是你誤會了,我只是去跟她拿東西而已,拉拉扯扯的行為是由於她故意刁難我而引起的。你要知道,我只是欣賞學姊,不可能會去喜歡她的。」

  「你敢保證你從沒有喜歡過她?」

  「豈止是保證而已,我還敢對天發誓呢!」

  喬虹聞言笑了笑,隨即又冷下了臉。「你說過,你不輕易饒過欺騙你的人,你知道我也是嗎?」

  方耀揚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騙我!」喬虹指控他。

  方耀揚很明白自己只有欺騙喬虹兩件事情,而現下她究竟是指何事呢?他提高警覺,小心應對。「我欺騙你什麼?」

  「你那天晚上根本一夜未歸,還敢口口聲聲說你在家睡覺!」喬虹忍不住的對著睜眼說瞎話的他大吼。

  「事實上,那天晚上我的的確確是沒有回去。」方耀揚苦笑著,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那天晚上的可憐經過。若是說給她聽,不知道會不會讓她笑上一輩子。

  「現在你還敢發誓你那天晚上沒有跟江紫蕓在一起嗎?」喬虹的眼中幾欲噴出火。

  方耀揚當場傻了眼,他的女朋友居然指控他和有夫之婦偷情,這事要是讓學姊知道了,他不被她剝層皮才怪。

  他的樣子擺明了承認,這惹得她既心痛又心傷,「你給我滾!」

  「你聽我解釋,事實上,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我不要聽!你走!你走!」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和著急的問候,「小虹,你怎麼了?」喬家兩老被女兒的尖叫聲驚醒,忙跑過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不走?!」喬虹這才發覺自己吼得太大聲了,不由得有些緊張。

  「沒解釋清楚,我不走。」他也相當堅持。

  「解不解釋清楚都不重要了,我要分手。」她心意已決,不容他多說。

  「我不準!」他方耀揚豈容被人給甩了,況且他非常喜歡喬虹,更加的不允許。

  「你不準,我也要。」兩人形同水火般的對上了。

  喬家兩老選在此刻用備份鑰匙開門而人,只因他們在門外聽見女兒房中居然傳出男人的聲音。

  在看到有個男人躺在女兒的床上時,他們不由得瞠目結舌。

  「爸,媽。」喬虹這下子羞得無臉見人,不知如何對雙親交代。這一切的一切都該怪方耀揚,要不是他半夜跑來和她吵架,她怎麼會落得眼前這種窘境。

  這下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呀!她羞得幹脆躲進被窩當中,來個眼不見為凈。  

  「總裁,總裁夫人。」方耀揚很有禮貌的離開喬虹的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對兩位長輩打聲招呼。他故意順了順自己不小心弄亂的衣物,希望他們能夠不用他解釋就明白,這樣的情況有多麼的曖昧不清。

  「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裏?」喬信村被眼前的事情嚇得口齒不清。他清純可愛的女兒居然會讓個男人進入房內,更可恨的是眼前這個家夥還是他最得意、最信任的手下。這是什麼時候就開始的事情?為什麼他這個當父親、總裁的到現在才知道?!

  這個膽大包天的渾小子,居然敢染指他的寶貝女兒!

  「是小姐找我來商談事情。」方耀揚必恭必敬的回話。

  「商談事情?!在我女兒的房中商談事情?」喬信村愈說愈大聲,雙眼愈睜愈大。

  「小姐說這裏夠隱密,也夠安靜。」

  「小虹!」喬信村對著女兒吼,既痛心又自責於自己的疏於管教。「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

  「我沒有,是他胡說八道。」喬虹被父親的吼聲逼得自被中探出頭來,雙眸狠狠的瞪著方耀揚,警告他不許再胡說八道。

  喬信村也不相信是愛女同意色狼入內,絕對是這只色狼自個闖了進來。「我女兒不可能讓你進來的!」

  「總裁,你想想,我這麼一個斯文的人,若不是小姐的允許,我有可能通過喬家的警衛和保全措施嗎?我說總裁呀!你不可以太偏袒自己的女兒。」方耀揚輕輕松松的就將喬虹給制得死死的,半點反駁餘地都沒有。

  「小虹!」喬信村對著愛女道。

  「我沒有啦!」喬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你還敢說沒有?你們……你們兩個的這種行為,被我跟你媽逮個正著,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喬信村認定了愛女引來色狼,且已經被「拆吃入腹」。

  「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方耀揚,你趕快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你聽見了嗎?」喬虹因方耀揚的陷害而氣得抓狂。

  方耀揚佯裝困擾的對著喬家兩老道:「既然喬虹不打算承認的話,我也不會要她負責的。」

  喬虹頓時睜大眼的瞪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在她的威脅之下,還敢陷害她!她雙眸閃著氣惱的光芒,她絕不會讓他將她陷害成功。

  李秀英搖頭嘆氣道:「小虹,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看你就認了吧!」

  「沒有就沒有,為什麼要認?」喬虹拿枕頭丟向方耀揚。「統統給我出去!我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會承認的,全都出去!」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古腦兒的往方耀揚飛去。

  她才不甘心就這樣被方耀揚陷害了。

  昨天夜裏驚天動地的事情,讓喬虹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在天際有些泛白的時刻沉沉入睡,下一刻,喬家客廳似乎掀起了軒然大波,吵得她無法安心的睡覺。

  李秀英敲門無效幹脆取來備用鑰匙進入喬虹的房中,十萬火急的喚著女兒。「小虹,小虹。」

  喬虹睜開惺忪的睡眼道:「不要吵啦!」

  李秀英又喜又驚的用力搖著她。「方家上門來下聘了。」

  她推開母親,睡意濃厚的道:「下聘就下聘,不要吵我啦!」

  李秀英微笑頷首,讓這個打算睡過自己的終身大事的女兒好好的睡上一覺,反正今日之事,正好和昨天晚上的事情做個了結。

  喬虹又睡上一個小時之後,母親的話才緩緩的進入她的腦中——方家上門來下聘了。

  方家?

  下誰的聘呀?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方家?下聘?

  會是方耀揚的那個方家嗎?她一想及就頭皮發麻呀!

  不會是那群人來了吧?

  她迅速換好衣物,梳洗完畢便匆匆下樓,在乍見原本被她埋怨太過空曠的客廳,此刻卻滿是人群的時候,她知道這下子她真的完了。

  「丫頭,過來呀!」方曾祖母在遠遠的那方,就注意到這個未來的曾孫媳婦。

  原本殘餘的希望都在這一刻完全幻滅,她很認分的走近方曾祖母的身邊。見雙親和方家眾人交談甚歡,她的心直落十八層地獄。看來這下子,她是真的在劫難逃。

  方曾祖母拉著喬虹的小手,親熱的道:「曾祖母有東西要送給你。」轉眼間,她被—堆珠寶首飾給淹沒。「喜不喜歡呀?」

  喬虹苦笑著道:「喜歡,不過你們真的誤會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這一切都是方耀揚想陷害我,你們可別中了他的計。」

  「小虹,都訂婚了,別再孩子氣了。」李秀英忍不住責備女兒。此事就此畫下句點,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訂婚了?」喬虹這下子更是被嚇到了,怎麼這件大事都沒有人告知她這個當事者。

  「剛剛我不是去通知你方家來下聘,你也答應了。你瞧瞧自己的手指,不是也套上方家的訂婚戒指了嗎?」李秀英將事實告訴女兒。

  喬虹這時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手指真的套上了戒指。

  「孩子們的事就這樣決定了,結婚的細節剛才談到哪裏了?」方曾祖母皺著眉說。

  結婚?喬虹如遭雷擊。「誰要結婚了?」

  「你跟耀揚嘛!」李秀英高興的點點女兒的頭,真不知這個女兒在搞什麼名堂,婚都訂了才問新郎是誰。

  「跟他?!我才不要跟他結婚咧!」喬虹嘟著嘴抗議。

  「婚都訂了,還不打算結婚嗎?」李秀英快被女兒惹火了,都被方耀揚給佔了便宜,還不懂得趕快巴住他。

  「媽,我現在還不打算結婚啦!」

  「丫頭,敢情你是打算拋棄我們家耀揚?」方曾祖母一臉沉重。

  「拋棄」這麼大頂的帽子扣下來,整屋子的人差點就要對她這個負心的人追殺砍打。

  她苦笑的說:「沒有那麼嚴重啦!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調適心情罷了。」

  「你能等,你肚子裏的孩子能等嗎?」方曾祖母一針見血,直指重心。

  孩子?她什麼時候有了孩子?喬虹張著大大的眼,無辜的說:「我跟方耀揚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你是說你們有避孕?」方曾祖母一臉凝重。  

  喬家兩老全都傻住了。

  天呀!喬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百密必有一疏。我們還是保險點,把婚事辦一辦。」

  「我跟他不可能有孩子的。」喬虹簡直快要瘋了,她跟方耀揚清清白白的,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什麼?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生嗎?」

  「我是說,我跟他之間什麼事都沒有,我跟他沒有做過任何可能會有孩子的事,所以我跟他不可能有孩子。」

  「沒有?」方曾祖母一臉不信;喬家兩老也是堅決不信,昨晚他們可是親眼目睹。

  「當然沒有。」當事人喬虹還是否認。

  「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啊!奉上照片。」方曾祖母對著晚輩下令。轉眼間,有個人奉上一本她的清涼照,喬虹的臉色為之一沉。

  喬家兩老搶過去看,一臉鐵青的瞪著女兒。

  婚事就在這本清涼照的威脅之下,很順利的談妥於下個月十號舉行。

  而當事人就呆呆的坐在一旁,暗自想著,她要是就這樣被方耀揚拐了,才有鬼咧!婚禮可以在下個月十號舉行,可是她敢以她的腦袋瓜打賭,那個新娘絕對不會是她喬虹。

  方耀揚,此仇不報非君子,你等著接招吧!

  當飛機緩緩的離開地面,喬虹那顆不安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這些日子,她可說是度日如年。

  面對愈來愈近的婚期,她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偏偏她只有一張嘴,就是說輸給那一屋子人,又辯不過那彷若真理的清涼照。

  而那個該死的方耀揚,連幫她一下都不肯,就只會逗著她玩。

  他不是恐懼婚姻嗎?怎麼一點反抗的心理都沒有,反而每天很殷勤的送花、送禮。他究竟是何居心?她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子做。

  不管如何,她沒有理由陪他一起走進愛情的墳墓。

  打從宣布婚期的第三天,她就偷偷摸摸的去辦澳洲留學,接下來又把當初販售喬氏程序的錢,全匯往澳洲當作長期流亡的資金。

  原本她還有點放心不下,不過父親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終於讓原本對他死心的母親回心轉意,接下來失蹤兩年多的姊姊也帶著男友返家,如此一來,她可以走得安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在結婚前三天落跑,不知兩家會鬧成怎樣?

  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忍不住的笑出聲,這個仇總算是報了。

  但是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方耀揚,她心裏居然有種說不出的痛楚。

  她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不!她並不討厭他,相反的,她一顆芳心全係在他身上,要不然她不會在他強勢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時,沒有強烈的反彈,更在江紫蕓的事件當中,打翻心中的醋醰子。

  她愛上他了。

  只是,他是真心的嗎?

  她怕他不是真心的,所以她決定遠走他鄉,不敢去面對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束花遞至她眼前,頭頂上方傳來疑似被她拋棄的新郎的聲音,「親愛的逃妻,不知你在開心什麼呀?」

  她張大雙眼看向他,不敢相信方耀揚居然出現在她面前,就在她開始思念他的當頭。

  他大大方方的落坐在她身旁,一臉賊笑,「怎麼?不認得老公了呀!」

  她不是不認得,只是很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呀!她偷偷出國的事,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呢?更過分是的,他為何不幹脆讓她這個不情願的新娘一走了之,為什麼還要強求呢?

  她忿忿的說:「你來做什麼?」

  「妻唱夫隨呀!」

  「敢情你早就知道我要出國的事情?」

  「當天就知道了。」

  「你到底是何居心?先前拚命的陷害我,現在又跟著我一起落跑,你究竟有什麼企圖?」她深知他不可能會做有損於己的事情,此事必有玄機。

  「知夫莫若妻呀!用你聰明的腦袋瓜想想。」他撫弄著她的秀發。

  她晶亮的雙眸看著他,「你利用我!你根本就是利用我會溜出國這點來躲避婚禮,對不對?你根本沒有心要跟我結婚,是不是?」

  「喂!是你先跑的。」方耀揚馬上反駁。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切都是他偽裝出來的,她的一顆心沉了下來。

  「老婆。」見她半天都不吭聲,他輕輕的碰著她的肩。

  「誰是你老婆!」

  「你呀!要不是你偷偷溜走,我犯得著千裏尋妻嗎?」

  「你根本就是拿我過橋,利用這個理由跟家人交代,方便你逃走,是不是啊?」她很用力的敲他的頭。

  他委屈的抱頭道:「這樣的結局難道你不喜歡嗎?要不然,到了目的地時咱們再搭機回臺灣好了。」

  「這……」喬虹暗想,這樣的結局也不錯,他會跟著她來,足見這段感情絕對不是她一相情願。

  「咱們一同出國留學,難道你不喜歡?回去會被那些人逼得拜堂成親外加生小孩,你願意嗎?」

  「你是真心要娶我嗎?」

  「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趕回臺灣。」難得認真的他,用著無比深情的目光望著她。

  她露出笑靨,道:「那天晚上你究竟去了哪襄?」

  他毫不猶豫的馬上吐出實情,生怕她再使性子。聽完真相的喬虹,笑得雙頰泛紅,十分同情方耀揚,他這個沙文主義者居然被三個女人整成那個樣子,好可憐喔!

  她挽著他的手臂,低聲的說:「不許你再說任何謊言,要不然我絕對跟你沒完沒了。」

  「知道了。」開玩笑,一次就鬧成這樣了,他哪還敢有下一次。但上次她問及財產一事,他做了許多保留,此時若坦白,不知會有什麼結果,還是以後再說吧!

  喬虹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出國留學要花許多錢,你有那麼多錢嗎?」

  「這個嘛……」他蹙眉暗忖是否該據實以答,事實上他身懷巨款。

  她將他的支吾誤會成他為金錢而困擾。「放心啦!我將販售喬氏程序的那筆款子全匯進了我的戶頭,我們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幾年。」

  他將她摟在懷裏,開始動腦筋該怎麼混過此關。

  要他花女人的錢,有傷他的男子氣概。

  他得想個好方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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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你說,你哪來這麼多的錢!」喬虹拿著她不小心看到的存款條逼問方耀揚。

  「這……這……」方耀揚一時口拙,不禁懷疑自己藏東西的天分。

  「說呀!」喬虹頗有潑婦的架式。

  「其實,這是我兩年前帶來的錢。」

  「兩年前?這麼說兩年多來你在外打工賺的錢其實是打這裏來的,是不是?」喬虹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居然敢欺騙她這麼久,若不是她發現了,他是不是打算欺騙她一輩子?

  「事實上,我才準備要跟你坦白。」

  「才準備而已!」她對著他的耳朵吼。

  「老婆,我當初是怕你因為我的經濟狀況而不要我,所以才瞞著你。要不然世上有哪個人會像我一樣,明明有錢還得裝得這樣窮困。」辛苦欺騙了兩年,換來的是一頓罵。這年頭,男人還真是命苦呀!

  「這麼說來,你家真的很有錢。」她瞪著他。

  「很有錢是不至於啦!不缺錢花倒是真的。」

  「你把我當猴子耍!好,從今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她怒氣上揚的吼著,打算一走了之。

  「喂,等等!」方耀揚一把抓住要離開的她道:「老婆,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畢業了,還不回去嗎?」她欲推開他。

  「前幾天我們還約好一起修計算機碩士的。」

  「我不修了,行不行呀!」

  「你打算丟下你老公,一個人回臺灣?」他小心翼翼的問。

  「誰是我老公?」她根本不承認。

  「喂!好歹我們一年前注冊結婚了。」

  「方先生,很不好意思,我們是在澳洲結婚,但是沒在臺灣注冊登記,臺灣可是不承認的。所以請你別老婆老婆的亂叫。」她用力的戳他的胸。

  「我承認我錯了,請老婆大人原諒我。」他低頭認錯,誰教自己當年不坦白,落得這兩年來都提心吊膽的。

  「嗯?」

  「既然你都知道了,錢全部歸你管,這總行了吧!」他深知她的憂懼,她認為男人一有錢就會作怪。

  「你捨得嗎?」

  「只要老婆肯原諒我,我怎麼會捨不得。」

  「好吧!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再讓我發現你有欺騙的行為,我非把你挫骨揚灰不可!」

  「知道了。」方耀揚緊緊的摟著她。幸好和她在一起兩年來,喬虹就發過這一次脾氣,要不然他就要回臺灣向「妻管嚴」俱樂部報到了。

  不過,他們確實該回臺灣一趟了。

  否則萬—哪天又惹惱喬虹,她又以兩人尚未在臺灣注冊登記為由而不承認他這個老公,那他怎麼辦。看情形他得找個機會帶老婆回國探親,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

  是的,一個唯美的婚禮。

  一個充滿愛的祝福的婚禮。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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